金孟方抬手打断周文忠的恭维话,端起酒杯站起身和周文忠碰了一下。
“那些拜年话就别说了。你今天喝的不少,但我知道你的酒量。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住,为咱们轧钢厂添砖加瓦做贡献。”
周文忠眼前一亮拍着胸口说道:“我一定记住金厂长您说的话。我干了。”
金孟方端起酒杯一口闷,拍拍周文忠的肩膀坐回椅子上。
张学斌用夹烟的右手挠挠头,看向金孟方问道:“那个老金呐,你从明天开始就主抓厂里人事这方面的工作。正好小周前些天有个申请报告耽误了,今天趁着你在场直接给句话。又不是卖房子卖地的大事,民兵排长申请个区区2级办事员。”
“呃…这很符合流程,明天早晨我就交代下去。”
周文忠又倒上一杯酒,还没来得及感谢就被万开阔夺下。
“你还让我们这些人喝吗?就喝点酒都让你喝光了。”
“行了行了,小周你出去醒醒酒。”
“是!谢谢万部长和张部长关心。我把酒瓶里的这点福根都倒给孙副厂长。”
张学斌看到酒杯已满,脸上露出不悦说道:“你要再用这种方式说话,我可得批评你两句了,赶紧去忙你那一摊。”
“是!各位领导吃好喝好,缺什么少什么就让人通知我一声。”
周文忠走出包厢轻轻关上门,回到后厨门口的椅子上继续抬头看月亮。
又是半个多钟头过去,时间已经来到晚上8点11分。刘秘书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抽烟,没过5分钟就敲门走进,再然后张学斌借机会开始宣布散场。
“小周你今天这些菜做的真不错,不但色香味俱全,而且你还能把菜做出意境。特别是那份一品豆腐,做的跟美术院画出来的一样。”
“金厂长您捧了,往后有需要就派人来招呼我一声。”
“好。”
金孟方和周文忠握了握手,另1位人事处的同志冲着周文忠点头示意,然后搀扶着自家上司离开。
“走了啊小周,赶紧把包厢收拾出来。最近天气太热备不住明天就得下蛆。”
“您放心吧刘秘书。”
刘治元也搀扶着张学斌离开,随后就是万开阔…直到最后剩下王百顺1人。
“王厂长您要是觉得没喝好,我再陪您喝一会儿?”
“你算了吧,你喝酒像喝水一样。走了!”
“我送您。”
“免了,我自己想在厂子里单独走一会儿。”
“那您小心楼梯。”
“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栽倒。”
王百顺摇晃着身体,背起手走下楼梯。周文忠等了1分钟也没等来摔倒的声音,带着可惜走进包厢开始收拾东西。
“操,吃的真她妈干净!”
周文忠把碗筷碟子收在一起,抱出去放在后厨水池里等明天让帮厨来刷。打扫完一圈战场只找到3盒火柴和5个小半盒的中华烟。最后把12个空玻璃酒瓶塞上木塞,放在隔壁包厢柜子里等待下次再用。再次确认一遍没有火灾隐患,关上电灯走下楼梯。
“天地只剩一个我,昂然孤独地走。
多少心都已离去,多少人还在看着戏。
是否我早已习惯,一种名字叫孤单。
是否我注定挂在,最冷的夜空那段…”
没有路灯的街道中,周文忠点上1根烟慢慢走着。手腕上的手表也被摘下丢进空间里,有没有表都一样,反正也没人在意自己几点回家。更准确的说法是不管自己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方家胡同的一座半进四合院门前,周文忠停下脚步抬头瞅瞅昏黄的路灯。扬起手想敲门时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半夜,垂下手臂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