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京城动物园金鱼池前,周文忠抽着烟,架坐在扶手栏杆上,看着小朋友们用玉米面团喂金鱼。
“老陈,我这事你说怎么解决?我那只拔毛放血的公鸡起码也有2斤多重,随随便便也值20块钱。”
陈显华双手一摊解释道:“那能怨我吗。配狗之前我就说过不敢保证能配上,要怨就怨它命里没有子孙福。”
“我走了,我让岑安平亲自来找你谈。那条狗在他心里可是主贵的很,比他媳妇都重要!”
“嘁!能不重要嘛,保卫处的军犬可是还有粮食定量呢,比你我的定量都高。1个月整整40斤粮票和4两肉票!换成我我也重视,自家媳妇算个屁!怎么能和军犬相提并论。”
“行,你就嘴硬吧!我来之前已经看见他准备召集人马,弄不好就是要攻打你们动物园。”
周文忠跳下栏杆转身就走,陈显华犹豫片刻还是追了上去。周文忠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明白他已经被自己拿下。
“周老弟周老弟…有话好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屋里请。”
周文忠假模假式客气两句,跟着陈显华走进医药室内。
“说吧,这事你想怎么解决?那只鸡可不是好拿的。”
陈显华给周文忠倒上凉开水,拉开椅子把他请在座位上说道:“反正那只鸡已经被我吃进肚,现在吐出来也不现实。你要觉得可以,我马上就牵过来1只猴子。你把它拿出去找个耍猴的人家卖掉,总归也能卖个小20块钱。”
“不要,你这里的猴子都是老虎狮子们的口粮。”
陈显华也明白这事有缓,改变口风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苏联大灰狼。”
“不可能!那两条灰狼是访华时候带来的国家礼物。我就算饿死,它们俩也得吃吃饱饱的。而且它们俩每天都得过秤,谁也吃不准上头哪天会派人来检查,谁要是敢把它们俩饿瘦,弄不好就是政治问题。”
见陈显华越说越激动,手指头戳桌子的动作已经满足不了他,现在都开始蹦脚挑高。
“我又没说现在要,我就要个崽子。”
“那俩都是公的!哪个国家送动物会送一公一母。要不我抱来只小老虎让你玩几天?正好你也能帮我喂喂。”
“不要,身上全是跳蚤脏的很。”
“熊行吗?抱回家玩俩月。”
“不要,熊身上更脏。”
陈显华把之前倒好的凉开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你就直说到底要什么吧?”
周文忠站起身踩灭烟头,走到窗前指向石头山说道:“它。”
“就这么说,这事算结束。”
“行。”
陈显华走出医药室,20多分钟后再回来时,怀里抱着1只黄头、黑身、长尾、黄腿泰迪大小的蒙古狼崽子,身体哆嗦着嘴里还在“嘤嘤”叫唤。
“给。”
周文忠接过这只1斤左右的狼崽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直冲脑门,身上的毛也挺杂乱。
“身上全是跳蚤。”
“你拿回家以后找个盆,往里放一撮六六粉用水化开,再把狼崽子丢进去洗洗就行。”
“它的眼睛怎么会是蓝色?”
“还没满月呢,20天以前都是蓝色,它的眼睛上有层膜,养一段时间就掉了。再往后就是黄色瞳孔黑眼仁,夜里是绿色或者白色。”
“哦。给你5块钱,你给我弄点六六粉。”
陈显华借过钱说声“讲究”,明白周文忠把里子面子都给足了。走到货架前从药瓶里倒出来1些粉末用报纸包好,最后又取出1瓶类似于驱蛔糖的制剂药粉。
“1个月以后把这个药粉活在饭里喂它。”
“它平常吃什么?”
“有肉吃肉,没肉就吃胡萝卜。有时候狼连大白菜也啃,平常可以喂它吃耗子。它爹妈连草也吃,上次我见到它爹在啃树根。它吃东西的时候你别逗它,训它的时候如果不听话可以用铁掀拍它的头,再不济也得拿棍子使劲夯。1次不长记性就打2次,3次不长记性就直接剥皮下锅。狼这玩意就是铜头铁尾豆腐腰。”
周文忠架着狼崽子的两只前爪,看着它的丁丁问道:“哦…上次来的那条昆明犬能打的过它吗?”
“能撑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