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里的老破旧病床前,刘海忠坐在长椅上闭着眼抽烟,刘光齐的右脚缠着层层纱布,由1个布条系着被吊在输液架上。
“老刘你看光齐这事可跟我们王家没任何关系。刚才我们厂保卫科的同志也跟你讲清楚光齐这孩子在厂里没得罪过人,他就连结婚时候买自行车的牛逼都没吹。公安同志也去厂子里做过走访调查,包括我们家附近邻居都被问话登记,只要是有一点线索保证可以…”
刘海忠揉着太阳穴无力说道:“老王你先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唉…你看嫂子那边用不用通知一声?”
“光齐的事先别通知她,桂芹现在是个什么想…”
老王打断刘海忠的话,站起来拍着胸口说道:“我们王家没有那种不懂事的闺女,不管光齐最后会治成什么样,桂芹这丫头绝对不会撇下他自己搬出门!”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王你唉…”
老王拍拍刘海忠的手背,点上根烟走到窗户前抽起来。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俩人踩灭烟头赶紧凑到近前。
“大夫!我儿子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老刘你先松手,先别激动!”
老王把刘海忠的手从中年女医生胳膊上扯开,拉着他来到长椅处坐下,端起茶杯递给大夫。
“对不住啊李大夫,老刘也是因为儿子这样上火急的。”
“没事,家属的心情能理解。病人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你们昨天夜里把他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又是去市里大医院请的大夫过来做手术,这一前一后的时间耽搁的确实太长。但也有好消息,韩主任的外科手术水平绝对是全市顶尖的!整个省里也是排得上号的!绝对的这个!”李大夫挑起大拇指赞叹道。
刘海忠又一次跑过来追问道:“我儿子伤好了之后应该会是什么样?你们医生之间肯定说过这事。”
女大夫瞅瞅老王,关上门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病人的韧带缺少一截,然后伤口又被抹了石灰。再加上清创…反正最后就是…”
“直说吧大夫,你要急死我啊!我儿子以后是不是得拄拐?”
“这倒不用。”
“呼…”刘海忠和老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老王从床下拿出1个罐头瓶递给大夫说道:“谢谢谢谢…这是我徒弟过年给我拿来的1斤香油,你可干万不要嫌弃。”
“东西拿回去,你这话说的就远了,我爱人和你爱人那可是在同一个学校教书。”
“那你就更不能跟我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床上躺的是我女婿,昨天夜里我们两口子来的太晚没见着你的面。收下收下,已经用报纸包好了。”
李大夫接过罐头瓶放在一边,单手扶床指着自己的小腿做出动作解释道:“你女婿的情况往后虽然不需要拄拐,但是绝对不能运动,小跑都不可能。当然了,往后他自身也没这个条件能做出动作。”
“是因为疼的慌吗?以后能不能再长出来那个什么…什么带?”
“不是疼的,他连正常的腿部打弯动作都做不出来。他的右脚脚趾头可以正常活动,这么说吧,等伤好了以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右腿会一直绷得特别紧,想打弯都不行。以后走路肯定会有影响,右脚脚后跟会稍微拖着地行走,等他逐渐适应之后或许可能、大概齐可以稍微做出像正常人的腿部弯曲动作。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韩主任在这方面是绝对的权威。”
“好好好好…”老王点点头坐在床边只觉得浑身无力。
女大夫拿起罐头瓶裹进白大褂里,冲着老王点头打招呼告辞,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老刘你自己也听见了,光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唉…”
“你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才对光齐进行打击报复。”
“该说的话刚才我就和公安说罢了,他们会去进行调查。”
老王摩挲着脸叹气,刘海忠吸溜一口鼻涕,红着眼睛看向病床上麻药劲还没过去的大儿子…
京城的动物园最早创建于1908年8月份。由5大臣自费购买来1只大象、2只花豹、2匹斑马、2只狮子、3只老虎。其他动物由全国人民自费捐献,慈禧和光绪也来看过几次,最后很是高兴。并且慈禧还下达懿旨:若是养死,则看守吏偿命。结果二人均在这年期间先后离世。
动物园起初占地15公顷,中国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在这里上了8年的班。官名:农事试验场场长。1952年动物园翻修后只保留原来的猴山,并且建设起动物博物馆。现在园里的动物数量不大但是种类多,由于保护设施不完善的原因,这里曾发生过多起动物伤人事件,很多人领着孩子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门口处的金鱼池。
“这儿呢!成子!”
“周哥!”
周文忠在动物园门口等来4个人,比原先约定好的时间要晚了一些。
“周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正阳楼的公方经理王次明,这位是动物园里的饲养技术员陈显华,这位是林业局的办事员王宾容。三位领导这就是我朋友周文忠,红星轧钢厂后勤部的办事员。”
“你好你好…”…
简单的礼貌握手环节结束,正阳楼招待员林根成拉着周文忠来到背阴处小声说道:“我们来的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现在你只有40分钟时间说事。回春堂药铺的公方经理马上就过来,价钱合适的话差不多就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