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不惊讶吗?”
“我为什么要惊讶,外面当敌特的人海了去了。10个人里面说不定就有1个,说不定你张秀芳就是敌特。以前我就觉得白疯子这人不对劲,什么大实话都敢往外说,嘴里没个把门的。”
“你才是敌特!你们全家都是敌特!”
“那行,你赶紧去叫人吧,咱们俩把我家人都给举报喽。”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周文忠听到敲门声,迅速跑到张秀芳跟前。揪着她脖领子处的衣服,把她从凳子拎起来推出门外。
“赶紧开门去!”周文忠说完后蹲在地上,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揣在兜里。
张秀芳顾不上和周文忠理论,整理好衣服走出堂屋打开小院门。
“你们是来找周文忠的吧?他在屋里呢。”
院门外站着3人,年龄最小的是街道办陈办事员,剩下2人一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类似于公安的制服。
“你是谁?”
“我叫张秀芳是二粮站的计分员,刚才给院里人发完粮票过来找周文忠聊两句。他以前在二粮站打过零工,所以我们俩认识。”
陈办事员点点头,领着2人走进院内。周文忠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您三位找我有什么事儿?”
陈办事员作着介绍说道:“我姓陈,是咱们交道口街道办的,组织上有点事儿需要问问你。按理来说你们这座院子不归管,所以不应该我过来,王干事手头上有点急事不方便过来。这二位的名字就不能告诉你了。1位是咱们解放军战士,另1位是咱们安全局的同志。”
周文忠和两人握了握手,冲着堂屋门口抬起左手示意。
“您三位请进,咱们屋里坐着说。”
“这位小同志你不要这么客气,我们就是过来找你了解点情况,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天。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激动。既然房子主人都发话了,那咱们仨就进他家里说说吧,走走走…”
安全局的老同志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拍拍周文忠肩膀顺手揽住肩膀头。走进屋里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布局。
“这位小同志的房间还是挺不错的嘛,挺讲卫生也挺有思想觉悟。”
“您捧了。”
陈办事员瞅着屋里的2张凳子抱怨道:“就俩凳子,5个人怎么坐?”
周文忠提起凳子推开卧室门说道:“那咱们就直接坐床上聊吧。”
安全局的老同志打了哈哈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我倒是头一次被这么招待,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坐床上聊。”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聊着。我改天再来参观你的新家。”
“成。”
“不用,我们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的事儿。”
见张秀芳想离开,老头对着陈办事员使了个眼色。
“你要是这时候走了,我们不就成了撵人吗?”
“吱…”
卧室门被解放军战士从外面关上,看了眼张秀芳没有开口说话,径直走到堂屋门口就像堵门似的站着,不让张秀芳离开。
安全局的老头打量着周文忠10来平米的卧室,摸摸墙面上的石灰搓搓手指头。
“这屋里拾掇的真不赖,得不少钱吧?”
“连工带料花了30多块钱,主要是窗纱和木工活比较贵。屋里都是我自己刷的石灰。”
“看不出来你这位小同志还有这手艺呢。”
“劳改农场教的呗。”
陈办事员解释道:“周文忠之前因为诈骗罪被公安部门逮捕过,送到了清河农场里进行劳动改造。后来经过多方查实,他这事属于是个误会。”
“呦,那可真是太糟心喽。”
周文忠从兜里掏出烟给俩人点上,坐在床边拍着大腿说道:“谁说不是呢,可冤枉死我了。我那天就是在天桥上摆个摊,求着过路人伸出援助之手帮帮饥饿的受灾群众。刚有人给捐了8分钱,结果就有人过来说我是假借由头骗钱,天地良心呐!我还往外搭了2个二合面馒头呢。8分钱能买到2个馒头吗?”
“呵呵…”
老头笑着点点头,陈办事员又凑到老头耳边小声嘟囔几句,大概率是向其解释周文忠诈骗这事的整个经过。
“嗯,事情过去了就算了。现在你没事就行,咱们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脑子一热,想一出是一出。”
“唉,我听您的。以后做事一定会注意方式方法。”
“这就对了。”
老头两眼就打量完这间卧室,除了地上放着一张小床,窗台上放着墨水瓶、劳保手套别无他物。走到床尾位置托起棉大衣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