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大门口的一地碎纸屑,象征着它在昨天那场的婚礼中完成了使命。
鞭炮后的残留硫磺味,早就被另一种气味给取代。
50多岁的孙安康在前院中心位置,双手握着铁掀开始翻腾地上的土块,嘴里不停的给其他人做讲解。
“现在已经过了沤冬粪的节气,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趁着天气好,赶紧把这些屎尿活进土里。中间多浇水让它自然沤肥,幸亏最近都不下雨,不然的话还真来不及。”
“yue…”
“哕…”…
几位从没种过地的小朋友,开始呕出唾沫强压心里的反胃感觉。
“等渗进土里后,你们可不能乱动!到时候我再检查。”
孙安康揉揉后腰开始在院里四处乱转,检验着各家各户的沤肥粪堆情况。
穿着棉大衣的周文忠,也从板车上被人搀扶走下。
“谢谢您了同志,这是说好的毛2分钱车价。”
“客气了爷们!走了啊,有事儿您言语。”
“骑车招呼点儿。”
“得嘞!”板爷摆摆手离开,蹬着三轮车寻找自己的饭辙。
“初看山水是认知,次看山水是颠覆,再看山水起释怀,我悟了。有钱返乡似净土,想不到我离开这么多天,京城的发展还是这么落后。”
周文忠看着熟悉的街道,解开大衣扣子感受着刮起的微风。直至抽完了根烟,这才拄着木棍走进中药铺子里。
“呦呵~孙大夫忙着呢。”
孙大夫看见周文忠踮着脚尖走进,明白是腿上受了伤。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坐在那等会儿。然后用双手给对面的妇女把脉。分钟后点点头站起身前去洗手。
“大夫,我怀的是男孩女孩”
“挺上脉的,估计应该是个男孩。不过你这段时间得多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不然的话凭你这副身板,这孩子容易坐不住。”
“唉唉!大夫您就放心吧,我回去就把家里的细粮全给吃喽。”
“嗯。”
“大夫您这个号脉是价钱咋算的”
“拿着吧。不过就是把个脉而已,你的这些钱还是留着买东西吃吧。”
“这…太谢谢您了大夫,等我生完孩子以后就来给您送俩红鸡蛋。”
“呵呵…再说吧再说吧。现在你是两副身子,平常走路干活都注点意。”
“唉。”
中年妇女拿起布兜走出药店,孙大夫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站在周文忠的面前。抬起手弯了弯手掌示意,周文忠把裤脚提了起来。
孙大夫蹲在地上略微检查几下患处,最后伸出手指触碰一下,脚踝肿大位置上面的结痂处。
“你自己放血了”
“嗯。”
孙大夫坐在周文忠对面的椅子上说道:“你走到墙面处,把拐杖先放一旁。然后后背和后脑勺都贴着墙面,让我瞅瞅。”
“好。”
周文忠按照吩咐,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面上。
孙大夫透过光看后说道:“你两个肩膀也不对称,可能是这段日子拄拐的原因,也可能是你伤着了脊柱,按照我的判断你应该是摔伤。但是你当时没感觉到疼,等你疼的时候,又被脚踝上的伤痛给盖住了,你想快点治还是慢慢治”
“我想根治。”
“呵呵…进屋去吧。把腰带解开躺床上,顺便把裤子提到膝盖上方。”
“唉。”
周文忠转身走进屋,躺在一张搭建的简易木板床上。
孙大夫双手端着铜盆走进来放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叮当作响。再次检查了一遍脚踝患处,孙大夫随手拨弄几下周文忠脚脖上戴着的朱砂虎牙。
“你这是去下地了还是进山了”
“进山。”
“我把你脚上的麻绳剪开了啊,都快嵌进肉里去了。”
“好。”
孙大夫没有再继续问,剪开麻绳取出一套银针摊开摆在木床上。消毒后开始对着周文忠小腿处施针,看着手中的怀表,孙大夫时不时的捻动几下银针。
“疼吗”
“不疼。”
“嗯。”
20多分钟后孙大夫问道:“腿上热不热”
“有点热。”
“嗯。”
孙大夫按照顺序拔出银针,俯身从铜盆里掏出根类似擀面杖般的木制物品。
“你忍着点。”
“好…啊!啊!啊…”
周文忠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嚎叫,从中药铺子门前路过的人群。听到屋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浑身打个冷颤,然后加快脚步离开门口。
“啊!啊啊…”
孙大夫两耳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双手拿着木棍就像是在擀饺子皮,对着周文忠脚踝患处周围开始用力。
“行了,歇歇你的嗓子吧。”
“唔…呵…”周文忠张开嘴喘着粗气。
孙大夫取出一套拔火罐的竹子用具,点着火吸附在肿胀处。几分钟过后个竹筒内就吸满了黑红色的瘀血,脚踝患处也随之小了圈,然后再次替换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