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不过几日不见,楚昭就立时察觉,而此番,她一去半月有余,楚昭却只当她是在闭关,如今的父皇,再不是当年了,楚唯心中不是滋味,但见楚昭也有些神色蔫蔫的样子,勉强说了几句家常,就回了千竹苑。
书房里,薰着林芷刻意准备的凝神香,只是楚唯却仍旧心绪不宁,墨冉的异样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她坐立不安。
昨日一回来,她就见了墨冉,在她把楚昭在丰德轩供奉徐近雅八字、为徐近雅招魂的事告诉墨冉后,墨冉竟极为吃惊的脱口道:“为皇后招魂,不可能!”
虽然他很快掩饰过去,但楚唯还是生了疑,墨冉,凭什么本能的说出‘不可能’的话?难道徐近雅当真未死?而且,墨冉还知道这个真相!
正在她百思不解之时,绿萝快步进来禀道:“公主,陈先生求见,这会儿人在外书房候着呢!”
紧跟着,泽兰也进来道:“公主,茜草姐姐回来了,说是有急事。”
楚唯一怔道:“让她进来说话,绿萝,你先去回了陈先生,请他稍待片刻!”
茜草就在门外,以她的身份本可直接来见楚唯,但她素来谨慎,还是请了近身服侍的泽兰代为通禀,得了楚唯的话,才快步进屋,躬身施礼,道:“公主,宫里传来消息,丞相今晨上本请立敦郡王为太子!”
楚唯一惊,暗道,万世衡要出手了吗?可她转念就生了疑惑,楚昭近来行事越发隐秘,他在丰德轩供奉徐近雅的数年都无人知晓,请立太子的折子尚未昭告,怎会这么快传出消息?
“茜草,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回公主,是萱草听御书房的一位小公公说漏了嘴。”茜草说着语气一顿,有些迟疑道:“那小公公的身份暂时尚未查清,但奴婢以为——他可能是余娘娘的人。”
“余舒?”
“是!”
或许余舒真有这本事!但不管是谁给的消息,也不管这消息的真假,楚唯都不能让楚晨做太子,一旦楚晨得了太子之位,楚昭就会很危险,她要与余氏联手,楚唯主意已定,道:“余氏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余氏并未做什么,但我们查到了林老夫人的消息!果然如公主所料,林老夫人在余沅公子手中!”
林老夫人就是林芷的祖母,林清的母亲,也是楚唯在南越那次遇险的根源。
事后,楚唯仔细想过,给林清传信之人目的是陷她于险境,进而置她于死地,这样的人不少,但同时又提醒林清躲过洪水,不想楚军伤及元气的人,就必定在楚国之内,而且以楚国之天下为己任的,只有万、余两家!
接着,卫离说出假的水明月曾登上余氏产业的画舫,楚唯更认定了余氏的野心。
而让她完全确认的,还是云岫临别时留下的那个锦囊,她当日一气之下赶走云岫,但私心里却总想为云岫开脱,总想相信他不是那等阴毒之人。
所以,她很快就打开了云岫留下的锦囊,出乎意料也是意料之中的,锦囊中有一张纸笺,上面写着张东林必死的原因,提到了他与余沅勾结。
楚唯顿时恍然,因为余沅与张东林早有勾结,他才能提醒林清及时避开洪水,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了某种约定,张东林才会那样恰巧的出现在水明月陷害安牧之的当晚!
如今,林老夫人果然在余沅手中,楚唯了然一笑,道:“看来我要会会余公子了!”
与茜草简要部署一番,楚唯又赶去前院书房,陈远带来的消息是近期万世衡的种种不寻常,以及楚昭越发听信万氏的态度。
最后,陈远有些忧虑的道:“公主,可听说过一种叫做摄魂术的邪门功夫?”
“听说过,先生的意思是?”
“臣怀疑皇上的异常,与摄魂术有关。”
“是吗?可父皇的症状却与摄魂术的传闻不同呀?”摄魂术的症状为双目赤红,昨天她特意看过,楚昭还是正常的样子。
“公主说的是,真正的摄魂术对内力要求极高,没个二三十年的修为绝不可能达到,国师他确实无此本事,只是,上次公主说过皇上在为先皇后招魂,可见其思念之情,臣斗胆猜测,是否国师利用了皇上对先皇后的思念之情,假借先皇后魂灵,影响甚至控制皇上的决策!”
楚唯闻言心中一凛,楚昭就曾受了蛊惑杀死五百孩童,那听信万世衡,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为今之计,最好能除去还魂真人!”
这却是治本的良方,可又谈何容易?楚唯早就对还魂真人生了杀心,可他周围有余静庵亲自护卫,住所也是守卫森严,根本无从下手,他如今已经被楚昭封为国师,要动他,更是难上加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