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就代替木槿,跟在我身边吧。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曾经练过功夫吗?”
绿萝心中欢喜,连忙磕头谢恩,口中答道:“回宫主,奴婢曾跟家父学过写拳脚功夫。”
语气中带凄然。
楚唯心中一动,追问道:“你是如何进宫的,如实说与我听。”
绿萝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挨着楚唯的膝头跪下说道:“奴婢本姓杨,祖居汇阳县,家中历来经营武馆,到了家父一辈,家业不兴,人丁单薄,我出生时母亲不幸难产去世,家里就只剩了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本来也尚可度日,哪知祸从天降,县中富商吴毅竟然看上了我家的祖宅,硬是要买了开间青楼,我父亲自然不肯,岂料吴毅竟然请了一群衙役趁夜闯进我家一通打砸,家父见状出手阻拦,领头的衙役竟然断喝一声说我父亲殴打官差蓄意谋反,一齐亮了刀枪,向我和父亲砍杀,父亲虽然习武,可双拳难敌四手,拼了性命带着我逃了出来,他自己却身中数刀,刚逃出县城就死了,我不敢回家,一路流浪到新都郡,适逢皇宫征召宫奴,我就找了位乞讨的婆婆,央她假作我的祖母,将我卖进来,得的银钱七成归她。”
绿萝先是还好,说道丧父时,悲愤交加,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楚唯听了也是为她难过,更恨那吴毅草菅人命,拉了绿萝问道:“朗朗乾坤,竟有这样的事,难道汇阳县令不管吗?”
“不瞒公主,汇阳的青楼都是吴毅的产业,每年大把的银子送进县衙,据说县太爷的十几位姨娘也都是他送的,因着县太爷也姓吴,吴毅竟然认了县太爷为干爹,他们官商相护,我们寻常百姓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楚唯听了,一掌拍在小几上,怒道:“好个吴之道,竟敢在我的封地如此横行!”
转而握了握绿萝的手道:“你放心,我这就遣人去查,若你所言属实,我一定为你报仇申冤!”
得了楚唯这句话,绿萝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抱着楚唯的膝盖激动的道:“在千竹苑时,朱槿姐姐就对奴婢说,公主虽然年纪小,却是普天之下最最明理的主子,只要公主知道了我的冤屈,定然不会再容那狗官横行霸道!”
回到宫中,已经是晚膳时分,楚昭心里装着安牧之的事,无心去嫔妃处,正在御书房苦恼。
看到楚唯额头青紫一片,唬了一跳,赶忙传来御医查看,确认并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又喝问绿萝和杜鹃两个。
杜鹃吞吞吐吐只说一人当街纵马,惊了公主的车驾,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绿萝看着着急,公主明明是不想追究那个纵马的人,而且公主明明不喜欢那个什么万大人,杜鹃怎么如此糊涂的样子。可自己现在还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皇上面前哪敢插言。
楚唯若有所思的看着杜鹃,方才马车上,杜鹃挑帘叫绿萝之前,看似无意的理了一下丫髻,之后又脸颊绯红,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万覆雨面含桃花的脸就在她眼前晃过,再看支支吾吾的杜鹃,楚唯忍不住一阵腻烦,眼看楚昭山雨欲来的脸色,楚唯拉了拉他的衣袖,笑言道:“父皇这样黑着一张脸,瞧把杜鹃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绿萝还是你来说吧。”
说着想绿萝使了个鼓励的眼色,绿萝会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其中纵马错车的部分只是轻描淡写,又说公主宽和,本不欲追究,接着添油加醋把万覆雨如何不听吩咐,如何咬定公主遇到狂徒,如何扬言要百姓作证等等,说的活灵活现。
言罢,叩首告罪道:“奴婢自知没有资格与朝廷命官理论,可奴婢眼见万大人这般大呼小叫的拿人,只怕闹得满城风雨,恐怕会连累了公主的清誉,不得已只好出言阻止,措辞多有不当,冒犯了万大人,请皇上降罪。”
说着将头抵在地上,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楚昭乍闻有人纵马惊了楚唯,若不是怕再惊吓到楚唯,几乎就要拍案而起立时命人捉了那人来凌迟,如今听了绿萝的分析,有些后怕,心道若不是这小丫头思虑周全,纵然能解一时之气,却终究对女儿不利,转而又大骂万覆雨混蛋,浑然忘了他差点一样的混蛋。
楚唯见了,起身给楚昭换了杯茶,吩咐众人退下,温声劝道:“万大人身为金吾卫指挥史,拱卫京都乃是职责所在,父皇就看着万容华孕育皇嗣的份上,饶了他吧。”
楚昭原本只是牢骚几句,怪万覆雨不懂事,并没有当真要治罪,一听这话,立时多了心思,依绿萝所言,万覆雨对长乐颇有些不敬,难道是仗着雪儿怀了皇嗣!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容不下长乐,若当真生了个皇子,岂不是更要无法无天了。又想楚唯幼年丧母,如果真失了名声,即使贵为公主,将来也难免为夫家忌讳,心中更加恼火万覆雨,就开始盘算如何训诫万氏一番。
楚唯见楚昭良久不言,一副犹豫的样子,决定再加一把火,道:“万丞相是文官之首,有辅国之功,万指挥史为武将精英,身负拱卫皇城要职,万氏一门两父子,文武双全,又有万容华掌理,想来可传为佳话了,父皇对万家只有奖赏的,哪有责罚的道理?若因为长乐的事,黜陟功臣,岂不是寒了臣子们的心。”
楚昭听了眉头拧作一团,脸色更难看了。可万覆雨于大义来讲是忠于职守,不过在公主面前多说了几句,若果真要责罚,真有些师出无名。
楚昭有些歉疚的对楚唯道:“朕这就从羽林卫中抽调一队护卫,专门保护长乐,今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唯也知道要给楚昭些时间消化,不再紧逼,笑道:“那长乐就多谢父皇了,不过侍卫自然重要,可终究不能时时处处照顾好长乐,不如父皇再赐个恩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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