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丈夫、他死在雨中、尸体挂在架子上不被允许归入母神之怀、因为魔鬼附身的那个女人的力量蛊惑!我们被驱离米罗斯前,广场还有他死也不愿闭上的眼睛!”迎着长矛与利剑,妇人无所畏惧地高喊,悼念着死去的丈夫与亲人,“可怜的耶西与亚力、我的儿子们,他们与妻子成婚,还未有孩子,他们死在路上,抵达斯巴塔之前!没有她、不是她的话、我们、我们不该遭受如此不公的命运!”
妇人又盯着护卫队长,“我们被流放,可我们是被魔鬼陷害!我们不应承受惩罚!我没有亵渎!欺骗祭祀、亵渎神灵的是魔鬼附身的女人!哦!我敢说、以将死的、可怜老妇人之口忠诚地告知于居士坦的人,你们统统被魔鬼欺骗!神灵会让她显出原形!愿神灵怜悯你们这些被蒙骗的可怜人……”
神绮知道仅仅以圣女的身份她就不会被居士坦人怀疑,不过斯巴塔人与尼罗人在旁,她给足了妇人控诉时间,却也不愿意就此承担欺骗祭祀与神灵的罪名,即使这罪名来自一个低贱奴隶的控诉。
神绮也明白人一旦陷入偏执的、自我编造的“真相”中而疯狂,大抵是难以用语言拉扯回来的,所以她只能如此反驳:
“夏鲁克违背与我父亲的协议是证据确凿、大祭祀确定的罪名,我并未请求你的丈夫来追杀我。承受他所选择带来的后果是夏鲁克的命运,这与我是否魔鬼皆无关,至于你指控我以魔鬼的力量蛊惑夏鲁克犯错、蛊惑大祭祀甚至神灵错判罪行,如果我拥有那样不合理的强大力量,我的母亲就不至于在我的成人礼上被尼罗的大祭祀带走,你是否相信并不重要,神灵与祭祀相信我,这并非区区蛊惑就能办到的,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指控我,无人会阻止你提出来。”
“证据、证据——”妇人不屑地笑,“沉睡十六年、醒来便聪明地如同二十岁,这难道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的证据?你隐藏地好、达尼斯的女儿又是那么的美丽惹人怜惜、你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我、夏鲁克的妻子、绝不被蛊惑!你要证明,我用残余的性命指控你、该死的、亵渎的魔鬼、我的血、我的血会让神灵、会让所有人看清你藏在里面的东西!”
“具鲁士大人!”
神绮心中一惊,喊了出来,但妇人自我激励而来的行动力远远超越它人的反应力,这或许是一个普通女人一生中最有力的时刻。只不过她的力量全然放在宣泄仇恨中,当大多旁观的奴隶反应过来时,声嘶力竭指控神绮的夏鲁克老妻已经将脖子穿过了具鲁士的长剑,她的眼睛在疼痛中发出扭曲的笑意,直直刺入神绮双眼。
“母亲!不!”
“母亲!”
“夫人!”
良久后,犹大与流便兄弟两人方才从震惊中回神高喊,其余叔伯的亲属们也惊叫着喊了出来,夏鲁克牵连下遭遇流放的亲属们暂时遗忘了斯巴塔人的恐怖统治下养成的沉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