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神绮弄明白了大部分异常的来源,亚登失踪多年的儿子、被阿南发现遗骨的该隐,或许就是祭祀的幕后黑手,也是村人信仰凝聚所指向的那个“人”。
阿南果然不是被该隐控制着的亚登的对手,该隐的法术虽然粗糙简陋,对神力的控制却无疑高出阿南好几个等级,两人方一接触,阿南便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瞬间变得疲惫异常,在神绮的视角里,阿南那仿佛小太阳似的的灵魂力量正被催发到极限,却不受控制地流入亚登的躯体方向,该隐的黑影越发庞大,融入亚伯的那一部分却越发脱离,很显然的,该隐研究了几年企图夺舍亚伯,却在这关键时刻被阿南打断,虽然阿南看上去很不好受,该隐的夺舍却也被阻拦下来。
可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不是关键时刻?这几日该隐应该时刻都在看守着亚伯,为何等到此刻方才进行夺舍?神绮在闪念间一面冷静思考对策一面猜测,难道该隐根本就没多大夺舍把握、只是因为临近祭祀日或别的原因而急于尝试?
这个猜测毫无意义,神绮必须做点什么,至少先把阿南给救回来,她的精力异常旺盛,看起来要被吸干并不容易,但她缺乏对付诡异灵体的经验和手段,只能像个体力笨蛋似的硬扛,再强壮的躯体也经不起无意义的消耗。
神绮似乎想得挺多,但从阿南被亚登制住过去不过几秒而已,接着一股不同于阴风的真正暴乱气流骤然形成,从地下室一端吹响另一端,形成的风柱直击亚登面门,剧烈的气流把毫无防备的老人脸庞吹起一阵阵皮肉波浪,进而把他的躯体冲得后仰,接触阿南与亚伯的手自然也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脱离,狂风同时也把迷迷糊糊的阿南给吹飞几米远滚落在墙根下。
“不!不!他是我的!亚伯的躯体是我的!”黑影不再保留,似乎也没法再控制虚弱不堪的亚登,黑影大吼着直接脱离了村长的老朽躯体,无视了神术制造的气流、也没理会摇摇晃晃仿佛刚刚睡醒似的正在寻找平衡感的阿南,它仿佛变成尘世中的阴影,对物质的世界不造成任影响,阿南看不见它,神绮也依旧只能看见稍微清晰一些的的黑影,它冲向了平躺的小男孩亚伯。
阿南看不见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加上依旧晕乎乎,只能傻愣愣地干瞪眼,神绮看得很清楚,却不知道如何阻止该隐,她发觉离开亚登的黑影几乎已不存在于现实,神绮对该隐的灵体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看见”而已——她依然在催发神术,却犹如风穿过星星的微光,神术与黑影之间毫无影响。
于是神绮同样只能干瞪眼看着黑影接触到男孩的躯体,接着亚伯忽然圆瞪眼睛,看不见瞳孔的眼珠子只露出眼白,张着嘴巴却未发出声音,一副骇人的模样。
“亚伯!”晕乎够了的阿南见状猛晃脑袋,强打力气奔向亚伯。
神绮立即用神术屏障阻止了阿南:“别过去,该隐的能力强大又诡异,他企图侵占亚伯的身体,你别靠近,否则又像刚才一样白给他送力气。”
“那、那该怎么办啊?亚伯、亚伯!”
阿南焦急而心忧,神绮同样着急,她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状况——她的人生经验本就不够丰富——空有灵魂力量与神术却不知如何应付灵体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