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摇头。“比不过。”
她有自知之明,她的针线基本功还可以,但绣花配色这些才跟王氏学了一年不到,勉强只能说是入门了。但和那些已经有了十几年经验的绣娘相比,她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看!
柴东当然也明白她的劣势所在,所以他又接着说:“眼下,咱们也不能在技艺上取胜,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从一个其他人从来都没有考虑到过的地方下手,那样才能出奇制胜,一口气打响名号。“
春枝听得不停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相公你说得真对,你想得真是长远!那么,你想到可以从哪些地方入手了吗?”
柴东就把脸一板。“我又不会绣花。现在我也只是基于我本身对于世间普遍规则的一点了解来给你提建议。但至于从哪里下手,我是个外行,我不会对你指手画脚。这些还得你自己去寻摸。”
让她自己寻摸啊?
春枝顿时垮下脸。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干出什么打响名号的事,就更别提什么出奇制胜了!而且在当前的条件下,要她挑出来一个适合的地方下手钻研,她真的想不出来。
柴东自然看出了她的纠结。他慢慢的伸手往她肩上拍了拍:“我也没说叫你必须现在就想出法子来。古往今来,能做成大事的人从来都不是马上就能想到法子,也不是人人第一次尝试就能成功。咱们也不必着急,慢慢来。至少现在一方帕子四文钱,这价位也还算可以了。”
春枝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只是,怎么才能出奇制胜呢?她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以致于接下来几天都没睡好觉。
不过,她也就这几天能失眠了。毕竟紧接着,地里的棉花也开始出花了。他们一家人又开始起早贪黑的下地摘棉花,摘好的棉花拿回来清理干净然后晒干,大半的棉花晒干后就直接装袋卖给过来收货的商人了。
一家三口都忙得团团转,在家里安静的喝口水的时间都几乎没有,稀里糊涂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年底。
为了给柴东攒明年去省城考试的路费,今年家里特地在瓜地里套种了棉花。收获下来的大半棉花都卖了,算下来又换了一两多点银子,这些当然又被王氏给收起来了。
还留下几小袋棉花,这些是王氏特地拿来给一家人纺线织布做新衣裳的。
于是,他们把这些棉花都晒得干干的,再拿去请人脱籽。脱籽后只剩下纯正的棉花,王氏就把棉花纺成线,等线纺完了还要再把这些线再织成布。
因为春枝现在绣的鲜活的小猫的帕子卖得钱更多,所以现在她们婆媳俩分工明确——春枝绣花,王氏纺线,两个人各干各的。
只不过王氏骂骂咧咧的习惯了,现在纺线的时候春枝还听到她在骂个不停。
“你们给我滚远点,滚远点听到没,别再往我跟前凑了!不知道你们在掉毛啊?之前卖出去的棉花,你们在上头打滚乱蹭就算了,反正把毛掉进去还能增点重,也当是给咱家赚钱了。可是现在,这线是拿来给我儿做新衣裳的!你们的毛掉进去,回头线和布的颜色就杂了!我儿穿这样的衣服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听到没有,你们赶紧给我滚远点,别把我家的线也给混了!不然,当心我把你们身上的毛都给薅下来,我看你们还怎么掉毛怎么来这里蹭!”
春枝在一旁做绣活,听着她接连不断的骂着,她都快听不下去了。
“你们都别在那边混了,来我这里。”她赶紧招呼猫儿们过来。
这个家里,猫儿们都最听她的话。所以春枝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在王氏身边晃悠的猫儿们就都往她那边靠了过去。
春枝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挨个给它们摸摸头。“你们别伤心,我娘她不是故意要对你们发火的,嗯?”
猫儿们赶紧喵喵叫着,乖巧得不得了。
王氏看在眼里,她又轻哼了声。“你也少碰它们,当心它们身上的毛沾上你的线,也把你的线给弄花了!”
“我的弄上一点也没事啊!本来就是绣猫的,那么在这上头掺点猫毛,说不定还能叫人觉得更真点呢!”春枝笑着摇头。
话刚落音,她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站起来。
“对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