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吃!”
看着秦子潇吃得兴致勃勃,陆景廷笑得眉眼弯弯:“看你吃东西,还真是治愈啊!”
秦子潇嘿嘿一笑:“我从小吃东西就特别快。我爸总笑我吃饭像抢似的,说家里又不差钱,你怎么总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陆景廷笑了起来:“你家的气氛可真好!”
“嗯,家里人多,整天鸡飞狗跳的!”
陆景廷没说话,视线稍稍飘远了些。
“子潇,你知道吗,我已经八年没有吃过月饼了。”他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一吃月饼,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万家团圆,然后心里就更加不舒服。”
秦子潇微微皱了皱眉:“景廷,我多嘴问一句,你和你爸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陆景廷稍稍敛了敛眸子,嘴角微微牵了牵:“不是我们感情不太好,而是他根本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秦子潇惊呆了。
他之前一直隐隐感觉陆景廷和他那个植物人老爹之间可能有一些芥蒂,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景廷,你……”
陆景廷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子潇,我说的话,是不是吓着你了?觉得我是个逆子?”
秦子潇摇摇头:“那倒不是,我猜你肯定有你的苦衷。就是,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你不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陆景廷幽幽地说,“还记得上次你问我,对于犯罪的敏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习得的?”
秦子潇点头:“是啊,你不是说,是后天训练的结果吗?”
“是啊,训练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爸。”
“那时候,他想把我培养成他商业帝国的接班人。他觉得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得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陆景廷抓了一把沙子,在指尖细细地捻了捻。然后握紧,看着细沙从手指缝隙里缓缓漏下去。
“所以从七岁开始,他就对我进行各种残忍的训练,想把我锻炼成一个刀枪不入的怪物。”
他说着,把衬衣的袖子挽了起来。
当秦子潇看到陆景廷胳膊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逼着我学习杀戮、犯罪,我差一点就变成了他想要的那种怪物!我的晕血症,也是拜他所赐!”
秦子潇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根本无法想象世上会有这种禽兽父亲,更无法想象陆景廷一路走来,都经历过什么可怕的折磨。
他实在无法把那个温润如玉、和煦清雅的贵公子和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备受折磨的男人联系起来。
“景廷……”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只感觉喉咙被灼烧得隐隐作痛。
伸手拍了拍陆景廷的肩膀:“景廷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些磨难。可能你经历的比一般人多些。”
“不过还是那句话,都过去了!”秦子潇搂了搂他的肩膀,“以后只要你觉得孤单,我就陪着你,好不好?”
陆景廷缓缓扭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朦胧的月光笼在秦子潇俊朗的脸上,把他英朗的线条衬得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