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拿起一块糕点往宁姝言口中塞去,“你也尝尝。”
宁姝言含笑吃着,沉思片刻,抬头缓缓道:“臣妾听闻,皇上您让人去了行宫,可是因为大皇子?”
她语气柔和,仿佛就是在聊家常一般。
萧煜微微一愣,倒是也没有骗她:“是。”
言罢,他低眉和声道:“言言可是生气了?”
宁姝言垂下纤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流光,含了一缕清薄的笑意:“臣妾不会怪罪皇上,皇上身为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又有何错。”
“臣妾会站在皇上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但是也请皇上你也换位思考一下臣妾的心思。倘若熠儿长大之后,知晓自己的哥哥如此痛恨他,那臣妾如何向熠儿解释?都是皇上的孩子,臣妾也不希望他们反目成仇。”
萧煜缓缓点着头:“你放心,朕早就考虑到了此事,朕是打算立一番秘旨,以后将萧景佑分到偏远一些的地方封个王就是了,朕也不会将他就在城中。”
按着他的性子,本也不适合待在这里。
所以萧煜在让他留在行宫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只不过他是个小小的孩子,骤然离开宫中,虽然再狠心,依旧会想他过得好不好。
宁姝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那个孩子本性不坏,若是一开始能察觉他这些心思,加以劝导,臣妾相信他是能懂其中的道理的。只可惜,他如今痛恨臣妾和熠儿,便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宁姝言所说正是萧煜心中所想,沉声道:“佑儿毕竟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在教导上也就没那么用心。”
就拿佑儿在行宫来说吧,皇后好歹也抚养了一年,再怎么说应该也有感情吧,可皇后却从未吩咐人送过什么东西去行宫,更没有关心过他一句。
他就在想,难道皇后平日里对佑儿的疼爱都是装的吗?
宁姝言抚摸着他衣间的纽扣徐徐道:“其实,孩子的生长环境很重要,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皇子身边的贴身嬷嬷和宫女定也知晓大皇子的心思的,却没有加以劝止。其实皇上大可换一批宫女,挑一两个年龄大一些的,疼爱孩子一些的宫女或是嬷嬷贴身伺候,再派些侍卫把守着,皇上您也就不用再担心大皇子过的好不好了。”
萧煜思忖片刻,揽着她的身子道:“言言说的不错,那些宫女太监之前皆是江氏的人,以及皇后的人。江氏心思歹毒,手下的人自然也学了几分主子的手段。佑儿那次行为估计也少不了那些人的推波助澜。”
顿了顿,他又道:“朕稍后便吩咐内务府,挑选些老实的去行宫,让她们务必好生照顾佑儿,洗清他身上的戾气。”
宁姝言盈盈一笑:“皇上思虑周全。”
她摩挲着滑滑的纽扣:“臣妾听闻,百官都在提前做准备让自己的女儿入宫选秀了,那些大家闺秀都把自个儿关在屋里学各种才艺呢!”
选秀一事,最先得经过户部呈报信息,而户部尚书正好是宁荣远,所以宁姝言也知道一些消息。
萧煜握住她的手,促狭的笑了笑:“琴棋书画精通又如何?朕想要的是一个贴心的人,同言言一般爱的不是朕的地位,而是朕这个人。”
宁姝言娇声喃喃道:“那,倘若秀女中真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皇上是不是就要弃臣妾不顾了。”
说着她一脸的不高兴,作势就要起身。
萧煜连忙按住她:“朕又不是这个意思,你急什么?”
宁姝言撇了撇嘴:“臣妾急什么,皇后娘娘才急呢,急着给皇上添妙人。”
萧煜紧紧抱她在怀中,看着她这副气呼呼的模样,心里漫起些许欢喜,促狭道:“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