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功德苹果,满岄也肯开金口了,她边吃边道:
“有些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温文尔雅骂自己儿子不懂事,人后暗戳戳的学容嬷嬷,拿针扎儿子,蛊惑自己儿子玩兄弟相残那一套。”
祈宴脸色唰的白了,眼里露出恐惧。
他这次回国,就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噩梦,母亲死后他和祁广业的关系就一直不好,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厌恶这个父亲。
至少在母亲去世前,他还是挺没心没肺的拿祁广业当爹的。
在国外这几年,他和祁家几乎是断联的,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他回到了9岁时,沉船的噩耗传来,除了表哥楚烬活了下来,其余人几乎都确认死亡了。
妈妈被淹没在了大海里。
祈宴躲在房间里哭成了狗,外公伤心过度进了icu,表哥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成了残疾,大舅舅和大舅妈也都没了。
就在那样伤心的夜晚,祈宴把自己哭晕了过去,却又在剧痛中醒来。
他看到自己父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根针,他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广业将针扎进他头里。
脑子里好像有虫子在啃咬。
他听到父亲的耳语,怨毒森寒:“是楚烬害死了你妈妈。”
“你妈妈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凭什么楚烬还活着……”
“你恨楚烬,楚烬就是祸害,他会害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
梦里的画面清晰刻骨,祈宴捂着头,感觉脑子被虫啃噬的痛楚似乎又出现了,紧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呕吐感。
楚三肆见状,赶紧又送了垃圾桶过去。
祈宴又剧烈呕吐了起来,一口口血吐的,楚三肆看着都心慌。
满岄却依旧啃着苹果,懒洋洋道:
“针蛊入脑,把亲儿子变成一个傀儡,手腕挺毒,就是格局小了。”
楚三肆脸色铁青:“祁广业会蛊!他还给祈宴下蛊!”
“虽然叫针蛊,实际上是一种巫术,还是有区别。”
满岄也没细致科普,苹果啃完了,她左顾右盼,还没等她找到湿纸巾,楚烬已经把她手拉了过去,用湿纸巾给她擦手。
只是他眉头紧锁,显然心情并不好。
病房内其余两人也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楚三肆才找回声音:
“祁广业他是疯了吗他让祈宴和阿烬反目成仇,他能有什么好处!”
“他想操纵祈宴去杀了阿烬!这事就不可能!”
“所以我说他格局不够啊。”满岄似笑非笑道:“他似乎觉得,父母与姑姑死以及沉船上三千多人的命足以将一个9岁的少年压垮。”
“这个少年死里逃生,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不祥的残疾。”
满岄看了眼楚烬的左腿,顿了顿,楚三肆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满岄忽然反握住那双正在给自己擦手的手掌,楚烬抬眸看向她,感觉了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路传递而来。
满岄一字一语道:“楚家老爷子年事已高,受不了打击,重症入院,仅剩的小儿子不成气候,很好解决。”
不成气候的小儿子楚三肆的怒火忽然一滞,扎心过后是更猛烈的怒火。
“唯一够得上威胁的只有年纪轻轻就崭露锋芒的长孙,少年人总是容易冲动,如果这个长孙一个想不开在那种情况下选择自杀,想来也合情合理。”
“最后的希望没了,病重的楚老爷子能撑多久”
“只想逐梦娱乐圈的楚家小儿子能扛得起这偌大家业光是那些豺狼虎豹的亲戚,就能解决掉这小儿子。”
“等你们都死绝了,他再动点手脚,活动活动关系,搞个假遗嘱,让祈宴这外孙代位继承,不说搞来楚家所有家业,分割一半走,问题倒是不大。”
“反正到头来他祁广业,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好女婿好父亲好姐夫好姑父的人设不倒。”
满岄咂摸了一下子:“老祁格局不大,胃口却大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