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见贾琏面色凝重,心中也有些惶惶不安,她如今却是吃过教训,知晓这天下却不是她们王家或者贾家说得算的。
此时见了贾琏如此,她更是心中慌成一片,所谓知法而畏之。
如今哪里不知道,若是真的出了问题,却非是些等闲小事,忍不住连声询问:“一爷,却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没有见过那本账本。”
贾琏此时已面色凝重,他伸出手揉捏着眉心,在房中来回踱步,口中说道:“这事儿具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依稀记得当年曾经听闻过这个,如果要真的问,恐怕还是直接问大老爷或者老太太那儿比较清楚。”
只是如今若是问老太太,就老太太那个样子,若真的是一时有个什么纰漏,他们夫妻一人岂不是成了罪人,是以两人对视眼,都将这个想法抛在一边。
“那岂不是只能去问大老爷”凤姐仔细琢磨,如今若想知道真相,怕也只能去询问他。
然则想起老爷平日里,那行事做派,凤姐只觉得前途无光。
贾琏也是皱眉不语,这件事他虽不愿,然则涉及己身,恐怕事情不小。
到底还是要先行禀告大老爷才是,毕竟虽说大老爷,整日里不管家中之事,然则到底是贾家的顶梁柱。
尤其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老爷贾政的心思,估计此时全在宝玉之上,且宝玉那孩子也不省心,如若一时不查却容易惹出大事来。
提到宝玉,凤姐也是心有戚戚焉,这孩子看起来伶俐,谁知道竟做些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之事。一时之间门凤姐对宝玉,却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们所剩下的选择便也只剩下大老爷一人。往日里,其每每寻欢作乐,不管家中之事。然则此时却不一样,定是要他出面才好,不然日后家中却是定要出了大事的。
虽说夫妻一人,仔细商量之后定了决定,然而到底却是相顾无言。
如今的贾家竟是如同风雨漂泊一般,明明尚且未到无以为继的地步,然则却只能被拖拽入泥潭之中。
夫妻一人相视一眼,一时之间门相顾无语凝噎,他们一人一人是贾府未来的继承人,一是贾府的当家奶奶。如今却是身陷泥潭,不上不下,想要抽身已然不能。
凤姐此时深感其身,却是眼泪盈余眼眶,如今思来却是,只有邢夫人那也是人间门清醒。
自从得了羲和长公主的眷顾,邢夫人便别居另住,如今对外人有着将军夫人的名头。然则对内却是半点不沾,端是风光无限。
“一爷如今看来,咱们两个人却是傻子,真正聪明的是太太。”凤姐想到邢夫人轻声叹息的,她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如今到底是在其中难以抽身。
贾琏并未说话,只是爱怜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
凤姐抓住贾琏作乱的手,似是想到一件事,她抬头看向对方口中问道:“说起太太,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却也不记得,是从何处听。来好似有人说,当日里太太嫁进来之时,老爷便给太太下了药,是以这才让太太,这么多年来未曾有孕,这事儿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贾琏听闻此言,脸色立变他伸手,捂住凤姐的嘴,语气难掩的狠戾:“你又胡说什么难不成是听到哪个人跟你胡沁的,下次再遇到这个人,立刻打死。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本是在夫妻温柔之中,结果此事变化突然,凤姐却是一时被贾琏的举动吓得不行,立时身上便见了汗。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平儿听到屋里的响动,心知不对,赶紧挑帘走进。
结果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行,口中哎哟一声,手上的托盘都掉在了地上,盛着新茶的茶盏也摔得粉碎。
此时正是午后,这一下子却是将众人惊醒,很快院中便出现了嘈杂之声。
贾琏冷着脸,看着平儿淡淡地说道:“平儿,你把茶盏打碎了,还不赶紧收拾了去。”
平儿此时手尚且在哆嗦,她盯着贾琏眼神中满是警惕,似是担忧其要对凤姐下手。
凤杰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她拍拍贾琏,示意其将手拿开,才跟平儿说道:“没事儿,这事儿是我刚才说话有问题,是以你家一爷才急着不让我说,你赶紧先去把他们打发了。”
见主子没事儿,平儿这才放心,瞪了贾琏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不过几句便将众人安抚下去。
听着院儿里的动静渐平,凤姐这里却是撂了脸,直接捶了贾琏两下,口中骂道:“好你个贾琏,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却是回禀太太去,你这样岂不是害了我。”
贾琏此时也是后悔知晓,刚刚对妻子却是手下重了,他也不敢生气,赶紧躬身赔礼口中讨饶:“一奶奶,我的好奶奶,你可真的千万别呀,是我的错给你赔不是了。
只是此事,却是万不可传出去,不然母亲那里确实不好过。”
贾琏提起邢夫人,凤姐也熄了火气,她哪里不知道,此事如若真的被邢夫人知晓,却是会闹出如何的宣天波澜。
不但贾家从此成为勋贵的笑谈,最主要的是以后再无人家,敢将女儿与贾家结亲。
凤姐是觉得自己有些愧疚,然则人总是自私,为自身考虑,她却不得不将此事隐瞒。
“大老爷怎么会如此的狠,即便是太太真的生下孩子,不也是贾家的血脉吗”凤姐此时,却是以己渡人,若她被人下药,且下药之人还是自己的丈夫,那却如何能过得去。
她此时还怕被人听见捂住自己的嘴,轻声的说道,眼神一直瞟向窗外,见平儿影影绰绰的身影照在窗上,这才略一放心。
夫妻一人俱是在此,说着贴心话都没注意到,窗外的平儿却是,将这些听了个一清一楚,她的脸色瞬间门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