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永德帝姬终于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秦天却忽然下旨,要迎娶太傅姜家的嫡女为继后,也就是现在的姜太后。
永德帝姬这几年苦等,成了一场笑话,就这么恨上了姜太后,继而又对年幼的秦玄凌下了毒手,将他推进那冷宫的池塘里。
她彼时心里因着执念已经有些疯疯癫癫,姜太后直言不愿再在宫里见到她。秦苍便下旨,将永德帝姬送回了大周。
至于后来,这大周的永德帝姬如何跟西凉有了牵扯,又如何生下了西凉的六皇子拓跋奎,大顺已经无人在意了。
更没有几人知道,当年那名动天下的才女佳人,最后竟死得如此惨烈。
他放下文书,默了默,道,
“倘若这拓跋奎的生母是永德帝姬,那一切也能说得通了。当年她认为太后从她身边抢走了先皇,便筹谋着,待过了二十年,她的儿子长大成人,替她将这恨意还到惜儿身上。叫惜儿也无法与所爱之人相守。”
云羲和良久微动,房中的烛火衬得她像是画中仙人一般,明暗得当。
后来,那烛火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是前人的爱恨情仇也好,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也罢,总归是有了合理的缘由。
云羲和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永德帝姬虽然叫人惋惜,可这一切对长公主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就算当时的先皇对她有情,可大顺无论如何,也不会立一个异国的公主为后。”
说这话时,她的内心颇有种同病相怜的凄凉之感。前世的她,和亲远嫁到大周,不也没有等到那后位吗皇室中人,惯是利益先行,最看不上眼的,便是这情爱一物了。
云羲和又道,“那王爷打算如何”
秦玄凌不疾不徐道,“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叫拓跋奎知道,在这大顺的地盘上,是不容许他轻举妄动的。”
云羲和:“”
行吧,有时候,以暴制暴,展示必要的武力也能防止更大的损失。
人一旦松懈下来,就不免有些犯困。云羲和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夜已经深了,秦玄凌也没再久留,他走之前亲自去了一趟客院,拎着秦惜的衣领子,在她冲天的怨念和不满中,硬是将她带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纵然秦玄凌已经知晓了,那倒霉的裴遇是因为秦惜,才连带着喝了那下了毒药的酒。
可一码归一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皇妹,堂堂大顺长公主,尚未婚配,便不能去照顾旁的男子。
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寻常是如何翻人家郡主府的院墙的。
翌日清晨,云羲和一醒来,便有一桩桩事情在等着她。
小桃向她汇报着府里的事情,
“郡主。大小姐还睡着未醒。裴祭酒向管家辞行先回府了还有那新成县主仍被关在柴房,魏家老夫人正穿着一身诰命衣裳,上门来要人。”
云羲和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昨日净忙着别的,还未处置那魏绯绯呢,“去将那魏绯绯灌了烈酒,绑着手脚,丢进曲江池里去喂鱼。”
“——至于魏老夫人,就请她在府上多喝几盏茶吧。”
小桃才刚应下,正要去掀门帘出去,却只见那帘子一动,而小梨风风火火地小跑着进来,将手中握着的那枚玉佩递给云羲和,
“郡主,这是管家才送来的,说是一早在昨日大小姐出事的湖边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