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一下午也发生了不少,所以谁也没多想。
其中有个特别刺头的农户,年岁有些大了,凑得很近,还抓住了李长博的袖子,非要现在就结账,说朝廷都是骗人的。
李长博和其他人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方良也上来要将人拉开。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一掌劈在李长博后脖子上。
李长博当时人就软了下去。
他周围几个难民,蜂拥围上去,将人抬起来就跑向马匹。
方良当时其实也挨了一下,但是他毕竟身手好些,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人就没昏过去,他大喊一声,随后就要去追。
可他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拉住了他,更不知是谁,照着肚子就给了他一下。
方良要不是捂住了肚子,估计肠子直接能掉地上。
见了血,那些人也不停留,将方良往地上一扔,驾车就跑——那些运送稻草过来的马车,此时变成了最好的逃跑工具。
而目睹这些变故的普通难民,除了少数几个高大的汉子跟着追之外,其他人都是吓得蜂拥而散。
谢荣也是听见有人喊,才跑过来。
只是还没跑到,就听见他们改喊“杀人了”。
徐坤当时本来就为了快,翻身骑马从靠近城门的那边冲过来的,见马和马车往树林里去,他就没多想追了上去。
谢荣也没耽搁,冲过去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当时方良还没昏迷,挣扎着让他去救李长博。
谢荣看了看方良,只来得及吩咐难民将他抬回去,再请大夫来,紧接着也就随便找了一匹马,跟着追上去。
事发突然,反应过来时,本来就已经晚了,再从远处骑马追过来,更是拉出一大段距离。
再加上徐坤被绊倒,从马上摔下来,他们不得不做出规避动作,就更耽误了时间。
谢荣说完这些,也是有些垂头丧气:“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太大意了。”
厉海此时也过来了,听闻这话,沉声道:“他们几乎都逃走了。现场留下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付拾一思量片刻:“看看他们身上的血迹。”
案发突然,应该没有人来得及去洗衣服。
厉海已经看过,此时也明白付拾一的意思:“有六个人身上有血迹,四个人,是抬方良回来的人。”
他言简意赅:“我们看不出端倪。”
付拾一颔首:“我看完现场,就去看他们。”
顿了顿,她很干脆又吩咐:“将仵作学院的学生都带过来。”
谢荣难免震惊:“都这个时候了,付小娘子还有心思给他们上课?”
“我是怕我不够冷静,有所疏漏。徐双鱼他们也和李县令感情颇深,我们都很有可能被感情影响。”付拾一摇摇头,说出了一个自己不得不担心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判断失误。而且,人多,能想到的东西就多。说不定,就有用。”
谢荣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同时,又有点反应过来:那这话,是不是付小娘子自己承认了,她对李县令感情太深,以至于会影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