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绥安的百姓吧?”虞维音问。
百姓们被饿了好几顿,全都有气无力,没人回答她,她又继续问了声。
“你们怎么会被当做细作抓进来呢?”
那妇人见她一直问,忍不住道:“现在绥安城内是黑木寨的寨主在打理,要打战,城内百姓要捐粮捐兵饷,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捐得起来?
“我们只能逃出绥安,来投奔平南将军,但还没靠近就被当做细作抓起来了。”
虞维音胸腔酸楚。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说得是一点儿也没错的。
但她想到在城内看到的场景,又觉得奇怪,问道:“我在绥安城内,鲜少看到人烟,百姓们是都逃了吗?”
妇人苦笑一声道:“穷人家当然是逃了,富人手头有粮有钱,全都进了黑木寨内,全力支持寨主作战。”
“你们放心,平南将军一定会剿灭这些匪徒,让百姓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妇人道:“我们也不管是谁剿灭谁,反正,苦的都是咱们老百姓。唉……”
她一说完,怀中的孩子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妇人急忙哄着,过了许久才让孩子安静下来。
但隔不多久,帐中一位老人,因为病腿剧烈疼痛,而呻吟起来。
这些痛楚的低吟,似乎会传染,很快,其他人也开始喊叫起来,不是喊饿,就是呼痛。
此起彼伏的声音,与帐外的寒风相呼应,如鬼哭狼嚎。
一个士兵撩开帐子,恶狠狠道:“不许喊叫!除非你们承认是细作,把黑木寨中的情报说出来!否则,就等着活活饿死吧!”
听这个士兵语气恶劣,虞维音忍不住道:“这些都是绥安的百姓,根本就不是黑木寨派出的细作!你们这样随意把人关押起来,邵将军知道吗?”
那士兵本就是擅做主张,想套出些情报,好邀功进赏,被她痛斥一番,心里顿时怒火腾飞。
“你这个蛮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都是老弱妇孺,怎么可能是黑木寨的细作?!我不信,将我们关起来,是邵将军吩咐的!”
听虞维音说得振振有词,士兵心里越发心虚。
他生怕被人发现了动静,一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道:“闭嘴!我看你就像是黑木寨的细作!不受点刑,怕是不知道大陈的厉害!”
说着,抽出身上的鞭子甩了十来鞭下来。
虞维音见他骤然发狠力地动手,一边躲,一边大喊道:“住手!你既然说我是细作,不如把我捆到将军面前!我正好有机密要汇报给将军!”
那士兵收了鞭,瞪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你莫非是个娘儿们?”
虞维音心头一凛,这才发觉那几下鞭子过来,她用木簪绾好的发髻已被打散,此时散落着披垂在肩,光滑如缎。
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冷注视着面前的人,“送我去将军身边!我有要事要告诉将军!”
“呸!”士兵吐了口水,将一块破布堵住虞维音的嘴,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往帐外走去。
“让你去将军面前告状说老子坏话?老子傻了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