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女子天生肤黝,哪儿有那么容易变白?”
“那能怎么办?这位贝都因瞧上了那将军,听闻人家有夫人了,还不肯死心呢!”
医官大多是西南当地人,穿的也是藏蓝衣衫,头发或是绾成髻,或是结成辫,洒脱不羁。
虞维音听得心惊,忙上前拱手问道:“请问二位说的将军,可是平南将军邵子敬?”
“当然是他了,如今打战的不就是这个邵将军吗?”
说话的人长得一把美髯须,扫她们一眼,鄙夷道。
“你们是汉人,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虞维音急于知道邵漠的近况,忍着被说了几句,又问:“邵将军跟贝都因有什么瓜葛吗?”
那些医官,看她们穿着灰扑扑的,也没在意,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明白了。
虞维音跟云翠听罢,都愣了半晌。
吴阳山脚,邵漠带领的兵士全都驻扎在这里。
临近傍晚,林间越发阴冷,连风都冷飕飕地冰寒。
邵漠的帐篷内,即便烧了两个暖炉,依然没有半点烟火气,那点火光在簌簌风吹叶响中,几乎要灭掉。
不似上次复辟前朝的理由。
这次的动乱,黑木寨集结绥安其他小部落,是以皇帝凶残弑杀为由,对朝廷发起的一次挑战。
起初,邵漠并没将这次作战放在心上,寨主元布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上次剿匪,元布投诚后曾想将女儿元雾思嫁给他为妻,被他果断拒绝了。
而这一次,没想到元雾思也上了战场。
这位贝都因擅用毒,竟命人放出各种毒物偷袭邵漠的大军。
士兵们何尝见过五寸来长的蝎子,一丈长的毒蛇?全被吓得惶恐不安,各种作战计划也就只能搁置。
“将军,那蛮女子倒是有几分厉害!咱们的人给俘了上干人哪!就这样不战而败,属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邵漠双腿盘坐在毡毯上,手中拿着山形图看,黑眸沉沉,薄唇紧抿。
“先不要急。”
他盯着图中标记的山石,脸上阴沉一片。
于阗没法冷静,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是被毒物咬伤后,才麻痹了神经被俘虏的。
他自己也险些中毒,还是一个小士兵替他挡住,才幸免于难。
此时看到邵漠这样平静,于阗心底有几分不满。
“将军!这都两三天了,您还这样沉得住气?属下说要带兵去攻城,您也不肯,难不成真像那蛮女说的,您打算娶她来换咱们那些弟兄?”
邵漠眼眸一抬,眼底的寒意更甚。
黑木寨打了胜仗后,元雾思当时留了一句话——
要想让黑木寨降,把大陈兵士还回去,除非邵漠做我的丈夫,今后留在黑木寨做寨主。
而邵漠自然是拒绝了。
他很不客气地说了句,自己不喜欢黑美人!
邵漠乜了于阗一眼,将图纸放下,站起身,脸色极其难看。
“你以为,现在贸然去攻城,咱们大陈的兵士就能讨到好处?”
他冷冷瞪着于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