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今日是绫妃娘娘的寿宴,儿臣归程匆匆,却也给娘娘准备了一份贺礼。”
“哦?是何物?皇儿倒是有心,呈上来吧。”
尤栩一挥手,內侍便捧着个嵌紫玉绣仙草祥纹的乌木盒子上来,在他的示意下,内室将盒子轻轻打开,一株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长须人参,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尤栩语含关切道:“儿臣听闻绫妃娘娘产下皇弟后,身子素弱,儿臣恰巧从塞北王室手中夺了根纯正的干年人参,今次便借花献佛呈给娘娘,祝愿娘娘身体安康,常伴父皇左右,以慰君心!”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虽是关心绫妃,实则挂念大陈帝,一语双关,叫人心中生暖。
尤喧执着玉盏,满是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动容,转瞬即逝。
他静静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太子,道:“皇儿干里路遥,还能有这样的孝心,实在难得啊!”
一扫他身后的黑甲将领,眸中亮光闪了闪。
“这两年多此次与蛮夷的大战中,你倒是又收了不少得力将领啊。”
尤喧垂着头,一脸谦卑。
“儿臣愧不敢当,全赖父皇治国廉明,这些青年志士才能报国有门,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守护我大陈的每一寸山河!”
说着,将身后的人都一一介绍。
尤喧盯着其中戴黑色玄铁面具的一位将领,讶然问道:“皇儿说这位便是立下汗马功劳的邵子敬?在天子面前,因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尤栩解释道:“子敬在战场上为救儿臣性命,不幸被蛮贼砍了一刀,划伤了脸颊,子敬怕惊吓众人,这才戴面目示人。”
尤喧点点头,将手一挥,便要大赏这些将士,道:“大陈有此等忠心报国的好男儿,是大陈之幸啊!”
……
女眷中,不少人偷偷将目光望过去。
太子尤喧虽与山阳公主尤琴乃一母同胞,但长得却俊雅柔和,与今上很是相似,立在那儿,便是翩然贵公子洒脱的模样。
他手下的将领们,虽垂首当膝跪地,远远看着,却也能窥见或清润、或锋利的面部轮廓。
那黑甲玄衫,衬得一个个将领,看着就如天神降世般英勇不屈。
虞维音的目光,也在这一瞬间凝滞了半瞬。
她透过人群,看向那戴着黑面具的墨衣男子,他虽跪在地上,身姿却依然挺拔如松竹,宽阔的脊背,山石般屹立在那儿。
只是一个远远的剪影,就让她心跳略略加快了些。
忙收回目光,悄然敛息,不敢再看。
那人的气质,当真是很像邵漠,却又仿似比邵漠多了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脸上的面具吧,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也无法揣摩出他的真实神情,所以整个人就像笼在一团淡青色的迷雾中。
似深渊,如碧湖,神秘莫测,又惹人注意。
山阳公主从女眷行列中悠悠起身。
女子们的目光,全都热络起来,纷纷落在公主今日那明丽娇媚的着装打扮上。
黄莺般俏嫩的鸭绒色长衫,搭配着珍珠白绣雏菊的绉纱裙,双肩挽着条樱粉色披帛,搭配着脸上清透的妆容,整个人带着纯洁而优美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