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峰他们就要归国了,玉兰传来消息,他会重新派遣我们的人去接管王云峰的工作,同他回来的,还有一批华人学校的教师,总算可以缓解一下如今上海的教师紧张热了。”
吕龙闻言,心里则是一动,他想起几天前黄义给他的报告,黄义从眼线那里得来,红党高层对兴华党海外事业极度关注的消息,甚至已经派遣人员去美国了。
而在美国有谁能让红党这么关注,吕龙一下子就想到了王云峰,对于这个从当初猪仔船上救下来的红党人员,他当初只是抱着有才可用就用的想法,从未关注过王云峰背后的党派,但是从美国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位红党人就算是远离大陆,隔着五六万公里的大洋,依然在死心塌地的为红党工作着。
“老板,我们也许可以通过王云峰,和红党那些人接触一下,到目前为止,林长发这些人根本就不愿意和咱们多交流,他们内部似乎出现了问题,黄义说陈玉洁已经被红党处置,被打入了反派,如今只剩下周伦这条线了。”
吕龙听着,却是心里一乐,同党伐异,这可是红党内部一大特色啊,提起肃反工作,他在后世的电视剧里可是看了不少的。
他只是没想到,红党高层之中的变动,竟然殃及到远在上海的红党人,而且是如此之快。
“保住这些人,留着她们,也许以后咱们还能用的上,至于王云峰这件事,我们不能再过于相信他这一类人了,党派之争,就是人心之争,现在红党和兴华党虽然没有冲突,但是谁能保证以后没有,咱们必须想的远一些,而且如今有用之人咱们已经不缺了,有些人应该好好处理一下了,我的标准很简单,落井下石的事可以不做,但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至于怎么安排,你去接手。”
这第一批五十多万的外国打工仔入沪,就像是给吕龙打了一针兴奋剂,他再也不需要为人才烦心了,想想泱泱中华,数十亿人,高级知识分子分子虽多,但是可用之才却少之又少,看看那些风流人士,整天醉生梦死,卖弄虚华,徒有其表,夸夸其谈,却无一可发动机器之人。
在这工业大潮爆发的时代,国家积贫积弱,内忧外患,最需要的不是那些搞党派阴谋的奇人异士,也不是那些整天只知道抢地盘挑起战争的军阀,而是这些基础工人,只要有了他们,国家的工业才能起步,只要有了他们,一国之工业基础才有希望,只要有了他们,就算国家打成了破烂,在未来也能在废墟之上重建强国之梦。
而远在美国的王云峰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像是坐在了滑滑车上,大起大落已经命中注定。
当他把离开之后的事情向梅老爷子交代之后,两人谈了一阵,他就坐上专门给他配置的星牌汽车离开了。
而在汽车里,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个身穿中山服的中年男子,此人面色泛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一般,但是他眼睛之中闪动的精光,则说明这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老葛,你也看到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华人学校的办事人很快就会接手我的工作,你的要求我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王云峰上车之后,汽车就发动了,此时汽车平稳的行使在宽阔的公路之上,没有一点儿震动。
老葛听了王云峰的话,似乎并不在意,而是说道:“我坐过人力车,坐过电车,也坐过火车,而这辆车是我坐过最舒服的车,但是我坐在上面,却想到这样的汽车为何咱党的人就搞不出来,说白了还是咱党缺钱、缺人才、缺工业,在我看来,兴华党能办成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办到,只要咱们去做,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听着旁边这位夸夸其谈的同僚,王云峰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许多年前的热血,为了希望和目标,就敢不要命的向前冲,哪怕流血受伤没了性命,又能奈我何,这样的气魄,似乎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