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君忆往昔(2 / 2)

一旁的乌梅和玉兰则在心里暗暗记下吕龙的话。这时其他表演已经开始,但是吕龙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欣赏的不过是一首故曲,这个时代的各种听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只能说各种音乐,相对于他生活的时代,有些单调了。

吕龙回到原处,刚坐下,就见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身穿中山装,正准备走进这处小舞池,却被吕龙的保镖拦住了。

吕龙发觉了动静,才看见那人是赵强,于是道:“原来是赵议员,你也在这里?”

保镖一看是自己老板的熟人,就不再阻拦,但是赵强身边的几人却脸色不怎么好看,都觉得这个年轻老板的架子不小。

“适才看见吕老板认真听曲,没敢打扰,我也没想到你会参加今天的慈善晚会,要不然早就带几个朋友,与你见见面,认识一番。”赵强十分热情,对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却见他遇到了熟人,表了热情之后,又道:“这位想必是名誉上海的美籍大商人黄石,黄先生了,今天有幸相见,缘分、缘分。”

吕龙闻言,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中年人,然后则对他说,也就是赵强口中的大商人黄石,道:“原来黄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物,美籍大商人,在上海可很难见到。”

黄石则表情略带笑意,站起来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赵议员可是拿话恭维我呢,不能做真,来来来,几位请坐。”

那几人想来是赵强相识的朋友,多是一些做生意的人,他们见这位活跃在上海政界的赵议员,竟然对一个年轻人的态度如此恭维,也就不敢再多言,反而热情起来。

众人坐下,吕龙却看着坐在赵强身边的几人,笑道:“这几位气度不凡,能和赵议员一起出入,身份肯定不简单了。”

赵强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说道:“吕老板眼里不凡,这几位是宋、钱、李、陈四家的公子,暂时在上海做生意,等待鱼跃成龙之机。”

“原来如此啊,有了赵议员做靠山,我看四位事业有成之日,已经不远了。”吕龙笑着说道。

“过奖、过奖。”四人不知道这个姓吕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别人递过来笑脸,自己总不该反驳吧。

一旁的黄石脸色如常,但眼色可不断变幻,这时道:“听说今晚的慈善晚会是吴市长牵的头,可是来了不少上海市的风云人物啊,怕不止是为流浪上海的饥民捐钱吧。”

“呵呵,黄先生看的可真准啊,不愧是名满上海的老人,今个来的不仅有市政府的代表,各国租界的代表,上海本地各大势力,还有当地十九路军驻军的蒋军长和蔡军长,就连南京也有代表过来。”赵强一脸笑意,对众人说道。

黄石闻言,则道:“难不成是为了日本人的事情?前日日本人说三友实业公司的工人纠察队中人打死了日本僧人,昨日由日本人组成的支那义勇军团出面,对三友实业公司的工人实施报复性袭击,烧毁了该公司的厂房,且双方各有死伤。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日本驻上海大使重光葵不断和市政府交涉,现在可有结果?”

“我看这些都是日本人的阴谋,就算市长答应了日本所有不合理的条件,日本人也不会善罢甘休。”黄琳在一旁恨声说道,她对日本人提出的那些无理要求,知道甚是清楚,感到十分恼怒,因此才开口说道。

李家公子见这位青春美丽的女孩发怒,他也是花丛老手了,怎能错过这样的女孩,因此也开口道:“黄小姐所言甚是,日本人的野心,世人皆知,东三省已经被他们占领,现在又瞅准了上海,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他随是花花公子,但却不是花痴,对目前的境况看法还是有些道理,而且在上海这地方做生意,那个不是猴精。

“哎,三友实业公司也是倒霉,和日本厂方挨的这么近,那里还有日本驻军,现在外面都喊着抗日救国,拒绝日货,日本人不先拿他出气,才算出奇呢?”钱家公子也开口说道。

“哪政府又为何处处忍让日本人,他们如此嚣张跋扈,狼子野心,就无人敢出来反抗他们吗?”黄琳气愤不过的说道。

“女儿家知道什么,这些都是军国大事,哪里有咱们说话的份,想想市政府也不容易,倍受日本人的气不说,还要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可惜中g久来积弱,各地军阀独立,不奉南京国民政府之令,如何能和日本对抗?”黄石听不得女儿胡言乱语,于是开口长叹道。

“若真有救国之心,又何来党派之分,地域之别,钱财多少,我等学生拳拳报国之心,可不弱于你们男子。”黄琳被说出来了火气,但却不失女儿家的巾帼之气,依然直白的说道。

她的这句话,却让黄石气愤不过,但不等他再次出言教训,一旁的吕龙却带头鼓掌,道:“黄小姐一言可如暮鼓晨钟啊,不知多少人被你的这句话射中。日本人就是一头养不饱的饿狼,你越是畏惧它的爪牙,它就越得寸进尺,当你反过来打的它抱头鼠窜之后,它反而将你当做座上宾。这种畏强欺弱的本性,古来有之,所以政府的妥协,根本换不来和平,等待的反而是战争。”

“这…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上海这地方各个国家的租界都有,他敢乱来?”陈家公子好似不相信,出言说道。

不仅他不相信,而且在场的许多人都觉的不可能在上海发生战争,因为上海之地,实在太过敏感,若是一动乱起来,就会损害各国的利益,尤其是英美法这些国家。

只有赵强和黄石住口不语,在内心细细品味吕龙的这句话,一阵出神,却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