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饭不怕晚,好酒不怕陈,对于心情大好的孙牧野来说,等一会儿又有什么紧要呢?
“爷,造船厂那边有密报传来。”
正当孙牧野眼观鼻,鼻观心静候钦差之时,水根却快步走了过来。
“嗯?造船厂送出来的?快念。”
孙牧野眼中闪过一抹惊疑,赶忙让水根念信。
“是。”
水根应了一声,旋即打开秘信便念了起来。
“钦差便服入城,已至造船厂,钦差大怒,痛斥太子及萧子澄,严令其二人即刻归京。”
水根念罢,双手捧着信函递到孙牧野眼前。
“不愧是谢弼啊,看来咱们那位太子殿下,马上就要灰溜溜跑喽。”
孙牧野接过信函,又细细看了一遍,旋即发出阵阵得意的笑声。
“小人在这给爷道喜了。”
水根见孙牧野展怀大笑,似也感同身受般恭贺起来。
一阵笑声过后,孙牧野缓缓收敛笑容,朝水根招了招手。
水根见状,附耳过去,只听孙牧野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再跑一趟,告诉冯总兵一切照旧,只要瞧见城中哨箭,即刻挥军进城!”
水根闻言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在他看来,孙牧野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为何还要冒着杀头的风险,让冯总兵随时准备进城呢?
“爷...您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孙牧野冷冷盯着水根,眼中杀机一闪而没:
“让你去办什么事儿就赶紧去办,少问多做四个字你可得记牢喽,刻在心尖上。
要是你哪天忘了这四个字,坏了咱的事,可别怪老爷我不念及旧情!”
水根脸色一白,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他刚说完那句话,心中便是后悔了。
孙牧野心机深沉,加之生性薄凉,别看他跟了孙牧野这么多年,却哪有什么旧情可言。
“是...老爷教训的是...水根知错了。”
望着浑身颤抖的水根,孙牧野忽的展颜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
“你也不用这么怕老爷我,危机时刻你替老爷出城送信。
这份情分,老爷为还是记着的。”
水根听着孙牧野看似暖心的话语,心中却愈发冷了起来。
上一个全盘相信孙牧野鬼话的亲信,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念及至此,水根佯装一副感动模样,竟是生生挤出两地眼泪:
“老爷放心,您交代的事儿小人定然办的妥妥当当的。”
说罢,水根朝孙牧野深深一拜,旋即快步离开了。
望着水根匆匆而去的背影,孙牧野嘴角含笑,却并未下令撤离。
既是演戏,就要演全套。
虽说钦差直接去了造船厂,既是便装简行,定是做足了保密工作。
他一个海州太守,知晓钦差要来,在此特意迎接以为尊崇,这不为过。
可若是架势都摆出来了,半路却直接回去了。
那岂非是让人知晓,他得知钦差的行踪了不是?此等蠢事孙牧野自是不会去做的。
念及至此,孙牧野命人搬来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美滋滋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