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宦悄悄看了一眼萧子澄脸色,似笑非笑的催动马车便走。
原本萧子澄还没觉有何不妥,可当他眼睁睁着詹事府近在眼前,那小宦官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萧子澄当即便察觉事情不对,立即大叫:
“快停车,我要下车..我偶感不适,今日不宜当差...”
可马车却丝毫停顿,反倒加快了速度,根本不给萧子澄下车的机会。
等到了一处园子,还没等马车停稳,便见十几名穿着军服的人,已经将车团团围住。
这群人看装束便知道,是东宫身边亲卫,萧子澄暗自合计,自己应该没得罪太子吧?
“嗨,你们好。”萧子澄从马车上走下,冲着他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来当差...”
“萧公子。”萧子澄正想开溜,一个校尉却直接站了出来,“殿下方才吩咐,让入内一见,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萧子澄深吸一口气,眼看没处可逃了,他反而一笑:
“哈哈,方才都是玩笑话,走当差去。”
一路上众亲卫似怕他跑了一般,隐隐将萧子澄围在中间。
园子中的景色倒是不错,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相映成趣,远处无数亭台楼阁隐隐若现。
不多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萧子澄来了?人在哪儿了?”
一伙宦官簇拥着一个少年疾步走了过来,瞧这排场应该是东宫太子无疑了。
朱瑱沉着脸,三两步走到萧子澄身前,死死盯着他。
萧子澄毫不犹豫,立即作揖行礼:
“卑职萧子澄,拜见太子殿下。”
朱瑱面色不善,恶狠狠打量着萧子澄这个家伙,这两日他是怎么过得?
二十遍《尚书》啊,白天还要听师傅讲课,只能晚上抄写,接连两天,他觉都没有睡好。
他早就想好了,不将这萧子澄碎尸万段,他名字倒过来写。
朱瑱道:“萧子澄是吧?你让本宫好找啊....”
这声音充满了怨念,仿佛带着寒气格外冷冽。
萧子澄忙道:“殿下器宇轩昂,卑职一直心向往之,今日得见,卑职对殿下的敬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
“...”
朱瑱原本想给萧子澄一个大大的“见面礼”,只要他一声令下,亲兵们定能将萧子澄揍的连勇毅伯都认不出来。
可刚才萧子澄一番话,倒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什么滔滔江水,我看你是怕挨揍吧?”
可他不知道,萧子澄此时已经观察朱瑱许久,见他一身戎装,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正色道:
“卑职所说句句属实,太子殿下一身戎装,尽显男儿本色,一看就是勇武非凡。
古往今来的太子,有哪个能够和殿下比肩....”
朱瑱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要不是因为萧子澄,他也不会挨父皇一顿臭骂,还被罚抄《尚书》。
可现在一听,脸色竟稍稍缓和了一些。
要知道,别看大周以武立国,现在又正处乱世,各国间动不动就是兵戎相见。
可他身为太子,每日所学却大多都是儒家治国之道。
朱瑱心中那亲自上阵杀敌的愿望,不到大周面临生死大劫前,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对于詹事府那些大儒而言,太子如此尚武,和他们所学背道而驰,因此朱瑱也被严令不得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