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鹤依旧在往前走,一边走,他一边又兀自问道:“对了,鑫儿呢,他不在家吗?”
直到现在,杨天鹤依然不知道杨鑫已死的事实,杨鑫死的时候,杨天鹤一直是神智不清的疯癫状,后来杨天鹤又直接被带到了华夏国,等他病好了之后,陈青帝老乞丐他们又故意瞒着杨鑫的事,以免刺激了杨天鹤。
老严一听到杨天鹤问起杨鑫,他的脚步瞬间就顿住了,他脸上的喜悦之色,也荡然无存了,他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满面惊慌和痛苦。
杨天鹤觉察出了不对劲,他也忍不住停止了脚步,随即,他转过头,一脸厉色看着老严,不满道:“怎么了?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是不是杨鑫那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老严闻言,顿时沙哑着声道:“少爷,少爷他没惹事,少爷他…”
杨天鹤直接打断他道:“没惹事你惊慌个什么劲。他现在在哪儿?”
说完,杨天鹤重新迈开了脚步,快速朝着别墅大厅走去。
老严看着杨天鹤迅速离去的背影,他的心愈发慌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终究,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跟在杨天鹤身后。
杨天鹤来到别墅大厅门口,他的脚步倏地就顿住了,他的背脊,也完全僵了。
老严知道,该来的总归是来了,杨天鹤终是要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这一刻。杨天鹤的魂都被震没了,他的双眼瞪的老大,眼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他竟然看到,大厅的正堂上,赫然摆放着杨鑫的黑白遗像。
遗像上的杨鑫,表情当中充斥着淡淡的傲然和自信,他的容貌是那么年轻,他的神态是那么自然。感觉,他在相框中都是鲜活的。
杨天鹤看着遗像,眼珠几近爆裂,身子几乎栽倒,他的心,也被戳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觉得呼吸不畅,胸口堵塞。他的大脑一直嗡嗡作响,他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了。
老严慢慢走到杨天鹤身边,随即,他以无比沉痛的声音,对杨天鹤缓缓说道:“老爷,在你被忠义盟带走之前,少爷,他就已经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严尽量放缓了语气,降低了音量,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恢复清醒的杨天鹤来说,肯定是世上最残忍最扎心的酷刑,他不忍去伤害杨天鹤。他只觉得,如果自己能说的慢一点,轻一点,或许,他的老爷,就能伤的轻一点。
然而,杨天鹤听到这话后,整个身子瞬间就猛烈颤抖了起来。他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悲痛忧伤,他的眼睛里,喷出了猛烈的泪水,他的嘴也在不停的打颤,他觉得心窝子很痛很痛,痛到撕心裂肺,他的人都快爆炸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悲剧,竟然发生在他杨天鹤身上,他失去了老婆,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个打击,让杨天鹤怎么去承受。
老严发现杨天鹤状态不对劲,他立刻紧张地对杨天鹤劝说道:“老爷。老爷你要振作啊,你千万别有什么事,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老爷!”
杨天鹤现在哪里还听得进什么劝,他已经走入崩溃的边缘了,他疯狂地摇了摇头,再用手狠狠捶了捶头,随后,他又突然转身,目眦欲裂地看着老严,疯狂怒喊道:“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老严看到杨天鹤这副样子,他是既悲痛又愤怒,他没有耽搁,立马将他所知道的关于杨鑫之死的所有事,都全部说给了杨天鹤听。
在老严看来,杨鑫的死,就是陈青帝一手所为,即使他没有亲眼看到陈青帝杀杨鑫,他也确信,杨鑫之死和陈青帝父子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在陈述整件事的过程中,都按照自己认为的那样,将所有的矛头。统统指向了陈青帝父子。
杨天鹤听完老严的讲述,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他的愤怒就像是随时要喷发的火山一般,即将冲体而出。他的痛苦也已经将他完全淹没,他差点就这么再次疯了过去,但,最近经历过太多事,这崎岖的经历,已经让杨天鹤磨练出了更坚硬的意志,也让杨天鹤有了超越寻常的理智。
如果放在以前,听到老严这些话,杨天鹤一定会疯狂杀到陈青帝面前,将他们父子两活活撕碎,就算陈青帝已死,他也会刨坟毁尸来泄愤。
但现在,杨天鹤不会这么盲目冲动了,他更清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不可能再傻傻任奸人摆布,他也不会再去轻易怀疑痛恨陈青帝。
死命压制了一会儿,杨天鹤终于压住了那一股即将喷发的火焰,随即,他紧咬着牙,厉声问老严道:“天啸呢?天啸在哪儿?”
老严被杨天鹤这个问题问的突然一愣,他不明白,杨天鹤这时候怎么会问出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杨天鹤道:“杨二爷最近这些天都不在京城,听说好像是出差办事去了!”
杨天鹤听到这,眼里顿时迸射出了无限狠戾的凶光,他狰狞着整张脸,龇牙咧嘴道:“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