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听到杨天鹤这话,眼神中的深意更重了,他的一双眼。一直紧紧盯着杨天鹤,他当然能看得出来,杨天鹤既然有这样的底气,就绝不是空口吹牛逼,夸大其词。他似乎是想看穿,杨天鹤的这一份底气到底是来自什么。
时间,有了短暂的静止,过了一会儿。我父亲才再次开口,对着杨天鹤不急不缓地说道:“是吗?那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你杨天鹤敢说这话,到底凭的是什么?”
杨天鹤听到我父亲这样说,他故意深沉地摇了摇头,继而,他又用一种屌炸天的语气,对我父亲傲然的说道:“急什么,你们不得趁着现在还有点活命的时间,赶紧好好交代交代一下遗言吗?”
杨天鹤的话,已经嚣张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这打哑谜的姿态,也着实欠揍。我父亲听到他这话,都不禁露出了一丝怒意,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终于漾开了点点波涛。他的耐心,似乎已经被杨天鹤磨灭了,他也不再磨叽,直接怒目盯视着杨天鹤,沉声说道:“杨天鹤,你有几斤几两,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知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所准备,但是,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凡事,要有个度!”
我父亲即使愤怒了,说出来的话。却也是含蓄又有张力,他的大家风范展露无遗,他就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表达了他的不满,同时,也对杨天鹤发出了无形的警告。
杨天鹤不傻,自然听得出我父亲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过,他依旧不为所动,仍然是底气十足,他的深沉眸色中,充斥的是趾高气昂的得意,他的沧桑老脸上,也印着深深地高傲,他以上帝的姿态,慢慢扫了一眼我这边的两百多号人。他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秒。
认真地扫视一圈后,杨天鹤才又重新看向了我的父亲,这一次,杨天鹤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了,他将那一丝傲然压制,只是以凝重之色,对我父亲悠悠地说道:“陈青帝,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于彼此,我们算是非常了解的,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事小心谨慎的杨天鹤了,舒媛的死,我这一身的伤,再加上这些年的沉淀,让我彻底明白了,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成就自己内心所想,优柔寡断永远不会让事情往好的方向走。原本,你的死,可以让我安心的在病床上度过晚年,但是现在,既然你又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么,我就绝不可能再无动于衷。我不会任由你继续下去,不管怎么样,当年的恩怨,都要有个了断。反正我今天已经把话挑明了,这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架到了断头台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这些人心慈手软?陈青帝,我还是那句话,今天,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一番话,杨天鹤说的坚定又有力,他凝重的神色里,也渐渐展露出了浓稠的恨意,他对我父亲的杀意,也是越来越深刻。他这也是对我父亲判了死刑。
我虽不知道,杨天鹤和我父亲当年具体是结下了什么怨仇,但我却清楚,今天我们这两方,总有一方会葬身在这片土地之下,并且,看杨天鹤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他的胜算是非常足,而我们这边,好像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境。
我父亲听完杨天鹤的话,眼中的神色也增添了几分凝重,他似乎也有千言万语要叙说,但他只用眼神去酝酿,所有的话,都沉淀在他的眼中。沉吟了片刻后,我父亲便微微张嘴,低沉而又有力地说道:“当年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是你自己执迷不悟,顽固不化。既然这样,我也无谓多说,那就彻底做个了断吧!我也不会对你留情了!”
杨天鹤听到这,眼眸中顿时释放出了猛烈的杀意,他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他的双手,忽然轻轻抬起,然后,他慢慢合起双手,猛然拍打了两下。
这两下,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震响在这寂静空荡的乱葬岗上空,然后,乱葬岗的氛围忽地就发生了异变,只见,一群身穿绿衣的男人,挟裹着无限恢宏的气势,凶猛地涌入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出现,仿佛引起了整片乱葬岗的震动。
随着他们的极速逼近,我能感觉到越来越窒息的压迫感,我注意到,这伙绿衣人,至少有五十人以上,而,让我触目惊心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柄深黑却耀眼的冲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