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蛹地狱我都挖到地狱来了看来我是真的死了,还挺能挖,”吴能苦笑。
“坟堆子里挖出来,我看你邪的很,邪货,”老头说。
“老地瓜,带我去偷地瓜,饿的难受,”吴能嗓子眼直冒酸水。
“行,说不定你这邪货会偷,今天能让我吃顿饱饭,走,跟着。”老头儿拍拍土就拎着手往前走。
前面没过一里地,路上却有几里的坟,老头指向前面一个篱笆围着的草房。
“诺,就在那处,不过有一个地剑人在,”老头儿手指着。
“地剑人很厉害”吴能问。
“不是厉害,是看见我们就跟狗看见肉包子一样,甩都甩不掉。”老头躲在坟堆子后面说。
那篱笆院子里,确实有个人躺在靠椅上,穿的人模狗样的,嘴巴里还在哼哼着什么调子。
“这种货,好偷,老地瓜,看见那边的”
“快跑,地剑人又来抓人了,邪货,快跑,”门口冲进来一个老头,一把抓起他就跑。
一个名叫吴能抄起身边那个铁铲,跟着老头,往死命里跑。
他们身后回荡着哭喊声,尖叫声,嘲笑声,刀过血肉的摩擦声,将死之人的喘息声。
吴能不敢回头,不能回头,回头就是一具尸体。
硬是跑到坟堆里,往墓坑一滚,才停下来,不敢出声。
老头虽然一头白发,跑的比吴能快,喘的没吴能厉害。
“我说你,逃命还要带着这么个破铲子,炒菜它太长,翻地它太短,”老头瘫坐在坟堆后面。
“这是我家地震之后,来这里唯一带着的东西。”吴能把铲子插进腰带,用力把腰带又系紧一圈,没过几天,他已经饿的收过两回腰带了。
那老头把自己往土坑里面埋埋,切了一声:“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是为了骗我手里的半个地瓜,反正你这从坟里面爬出来的东西邪乎的很。”
“没有它,我还挖不到这里来。”吴能闭上眼睛,累极了。
“老地瓜,你还有地瓜吗”吴能嗓子冒酸水。
“没得,没得,梦里面啃去”老头转过去,屁股对着他。
“唉,来之前最后一顿中饭,我妈拌的折耳根……”
“仔姜烧鸭子。”
“回锅肉。”
“我呸,地瓜都抢我的,还鸭子肉,还耳朵,梦里想去,我要睡觉了,”老头转过来骂了吴能一句,又转过去。
吴能是梦了,还是梦见他来的时候,被土埋着,喘不过气,手边上居然是她妈中午砸他的锅铲子,他一点点挖,一点点爬,挖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挖,直到看见一束光,伸出手,爬出来,把坐在对面啃地瓜的老头吓的差点噎死。
他拎着铲子,跑过去,使劲拍老头的背,老头呸了一声,才吐出一个地瓜块,然后他抢了老头手里剩下的半个地瓜,坐到刚才爬出来的坟头上啃起来,说了句:“不用谢。”
“快起来,邪货,”老头晃的吴能一口酸水差点吐出来。
“莫晃了,老地瓜,没得地瓜不要喊我。”吴能眼皮都不想抬,肚子饿,只想睡觉。
“我看见两个地剑人抓了个女娃,拖到前面草屋去了,你管不管”老头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黄泥。
“两个地剑人,怎么管”吴能摸了摸铲子,还在。
“哼!”老头儿低着头,心里数了三下,又抬起头。
果然,人没影了。
“邪货。”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昨夜的抢杀没有错过这间草屋,一个老头的尸体瞪着眼睛,被倒吊在梁上,血已经放干,地上浑浊乌黑一片。
两个地剑人,拖着一个姑娘,往木板床上一扔。
“他奶奶的,临了还得了这么个差事,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们两个,”胖的那个啐一口唾沫。
“要是我们能抓到剑蛹,不就不受这鸟气,还不是怪咱们时运不济,别墨迹,眼睛一闭,上了快走,”瘦的推了一边胖子,他动都没有动。
胖子反推瘦子一把:“你先来,听说这残人王的女儿,长得丑陋不堪,还有狐臭,看一眼都能吐到三天吃不下饭,老子下不去口,要不是领主下令,我摸都不想摸一下。”
瘦子被推的差点摔跤,咬牙切齿:“他娘的,什么破事都是我,老子干脆一刀结果了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