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朱明之后”倒有些才干,不仅能之乎者也说一堆儒家的道理,还通晓英语、荷兰语和曰语,时常往来于琉球——南洋的航线,所以被朱济世派遣去出使曰本。
“《先军开国论》实为稳妥渐进之策,不过明公早就通晓西洋之情,自不必如此实行了。”朱默斟酌着用词说道。
“嗯,这说法也不错,其实我这个朱明之后,本来就是从西洋而来,也算是西洋东进的一部分吧?”朱济世望着他说,“这话不妨和德川家之人明言,我和西人虽有共同利益,但也有分歧,并不希望东方之国全数沦陷。未来复明之后,还指望同曰本结为兄弟之邦,共御西夷呢。”
“属下明白了。”朱默躬身道。
“可是相公,你这大作早晚流传于世,若为西人和满清所知,恐怕……”罗香梅秀眉微蹙,似有担心。
“有何惧哉?”朱济世摆摆手笑道,“所谓小鬼难过,阎王好见。我所交厚的都是西洋的阎王,不是他们放在东方的小鬼。如阿尔伯特,维多利亚者对远东之事不大清楚,也不急于要把中国、曰本、朝鲜等国一一变成英国殖民地的。倒是西人在远东的那些小鬼,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即发动侵略战争。好在这些小鬼,都奈何不了我这个同阎王深交之人的。
至于满清,没有这篇文章,他们也必然强军为先,只是他们强的肯定是八旗军。而八旗愈强,汉人士子必然愈加离心,这对我是有利的,因为满清的天下所倚仗的根本不是八旗,而是汉人士子啊!”
“原来如此。”罗香梅思索一下,觉得丈夫所言句句在理,便绽出笑容,“只是那道光昏君糊涂,不知道自己正走在自绝天下的路子上。”
朱济世微微一笑,又回头对朱默道:“少言,你以为倭人如何?”
“本姓凶残,诡诈多智,虽僻处岛隅,却藐视中华,若其国强,必西进大陆,为中国之患。”
朱济世点点头,笑问:“你准备如何待曰人呢?”
朱默笑一笑,说道:“属下预备以诚欺之,使曰人沿着明公设计好的路子走下去。”
罗香梅插话道:“是《先军开国论》的路线吗?我看这路子似乎不错,莫非有什么陷阱吗?”
“没有陷阱。”朱济世道,“以诚欺人,阳谋而已。若曰人依《先军开国论》徐徐而行,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曰本的有识之士会看到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