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扶着犯痛的额心苏醒了来,思绪回笼,文瑾在戏楼与他接吻时,在她耳后下药致使他被迷昏失去知觉,等诸多事情涌入脑海之中。

他倏地坐起身来,看看天色,已经是翌日清早辰时,他伸手抚摸了下身边原本属于文瑾的位置,凉凉的,并没有温度,他心底升起了莫名的烦躁。

“朕睡了多久”傅景桁坐在床边,身上亵衣慵懒地披在身上,他低声询问着那边的老莫。

老莫马上躬身道:“从昨夜奴才将您从戏楼带回,到现在,已有六个时辰。药下得有点重。”

“文瑾呢”傅景桁询问着。

老莫低着头,不敢说话。

“朕问你文瑾呢!”傅景桁将手捶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老莫仍不言。

傅景桁问,“瑾丫头去阿嬷那里问早安了”

“没有”

“去花园散步了”傅景桁又问。

“也也没有。”

“所以,文瑾在朕的御林军眼皮子底下,溜了!”傅景桁怒道。

老莫冷汗浸透衣衫,“是。不是御林军没发现。是有高层命令不准拦。”

“嗯。高层,稍后再说高层。”傅景桁的心脏开始不适,“先说她可有行踪告诉朕她的去向。朕以为她另觅港湾了。你需要告诉朕,是朕疑心太重,她只是躲在角落等朕去哄她回来罢了!”

“启禀君上,瑾主儿她把您迷晕之后,回了文府,从文府死牢营救了蒋怀州,随后”老莫说着便停了下来,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嗯,给朕下药,把朕如傻瓜一样留在戏楼。然后去营救蒋怀州。好。”傅景桁将手压在胸口,自胸腹缓缓升上来难以忽视的痛感,“然后呢,继续讲。”

老莫叹口气,缓缓说道:“然后依据探子所报,瑾主儿营救蒋卿成功,与蒋卿一同回了蒋府。”

傅景桁立起身来,步至小窗,“嗯,与小蒋回府了。继续,还有什么”

老莫暗暗睇了眼君上阴霾的神色,“连连夜引产做掉了您的孩子。”

傅景桁的背脊僵住了,“七个月,引产。没事老莫,你后面还有话,你继续和朕讲。”

-我要把孩子引产,我要嫁给别人。我不给皇上做乖乖了。我要做别人的乖乖了。-

-你一次胎动都没感觉到过。我要把孩子引产了,尸首也不让你见。往后我给小蒋生孩去找老薛提亲,告诉我奶奶我怀孕了是他的种,我的孩子叫小蒋阿爹,叫我阿娘,在屋里屋外,随时随地都可以叫他阿爹。-

文瑾说过的话在傅景桁耳边响起。

老莫倏地跪倒在地,“蒋怀州让他的心腹将死胎交给了文广,文广一把火把龙子烧了!火烧了一夜。”

“火烧了一夜。”傅景桁机械地重复着老莫的话,健硕的身体倏地靠在了窗棂之上,眼底冷意渐渐蔓延。

莫乾轻轻应道:“是的,君上。咱家在想,许是瑾主儿当真不喜爱与您一起生活了。毕竟您曾经那般羞辱、不信任瑾主儿,又吝赐名分,瑾主儿大了,耗不下去了。”

“被火烧了一夜的,是个女孩儿,还是个男孩儿”傅景桁垂着眸子看着地面,神情哀伤,“苏文瑾她给引产打下来的,是个女孩儿,还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