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护身符送你,出征去漓山前那枚你撕掉了。这枚不要再撕掉了,保平安的,心诚则灵。

以后千万不要再受伤了,你身上的伤疤已经太多了。

天冷雪急记得加衣,不要怕丑,冬季戴帽子。少喝酒。保重身体。

大王唉,大王。

瑾亲字。】

傅景桁将信看完,手已经剧烈的颤抖,那个自他八岁最无助时照亮他凄苦人生的女人,那个在他生命中十九年的女人和他昔日老友蒋淮州离开了。

他的心被撕得粉碎,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一滴将信纸打湿了,他伤怀不能自抑,他轻声道:“苏文瑾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同我在冬园生活你只是在麻痹我,找机会离开我对不对”

“我辜负你太久,太多次了,你不愿同我一起蹉跎光阴了,是不是苏文瑾”

“朕给你的金丝笼,你并不喜欢,是不是”

“苏文瑾”

“苏文瑾”

“苏文瑾”

冬园外,御林军、婢女、奴才跪了满地,打首小官儿从虚掩的门看进去,竟见皇帝伏在几上,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男人也可以哭那么痛吗,皇上也会流泪吗,皇上那么有权有势,佳丽三千坐拥山河还会难过吗,和平日见到的孤高清冷的他全不一样。

瑾说:活下去,长林交给你了。

傅景桁用半个时辰才稍稍控制住崩塌的情绪,他将文瑾的留书叠起,收在袖间,瑾提及的那个‘第二枚护身符’,他也压在袖底。

傅景桁用几上文瑾遗落的手帕,擦拭了眼睛,便将她的手帕随身收着,他打开钱匣子看了看,里面她的体己钱数十万两银票没了,那是她这几年自己开酒楼赚的钱银,他稍稍放了心,身上有银钱,在外面不会手紧,出门在外身上是要有银两,也更难受她是很理智的从容地离开,不是一时冲动,过几日就回来那种。

傅景桁从屋内出来,老莫、子书都不大敢同他言语,因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生人勿进。

子书说,“兄长,您脸色不好,手臂被南藩贱人暗杀所致的伤本来就偏重,不可再心伤啊,大任在前,您保重啊。”

“我没事。”傅景桁环视众人,众人一凛,他将视线落在冬园御林军头领身上,“小国子监不用恢复原貌了。以后不会有人来看书了。娘娘留下的纵火的痕迹,就放在这里吧。”

“是。”御林军回答。

傅景桁纵上汗血马追着赤兔的马蹄印记追去,他实际也担忧发妻身怀有孕,在马背颠簸对身子不好,他一路追到了市集,路上积雪被纷沓的行人脚步踩作烂泥,无法继续追踪赤兔的影踪。

他纵马疾驰来到林溪渡口,他知晓连日来蒋淮州一直在此处等候着文,他和蒋淮州对文瑾的感情都颇为深厚,毕竟幼时一起成长起来的。

他来到渡口,纵下马背,略掀衣摆,快步逼至长长的渡头木栈道,四处没有蒋的身影,江面无波,没有任何船只的影踪,还是到了这一步,非情愿的放他们远走高飞了。

“娘娘怀着朕的孩子,也要同他远走高飞,爱他爱到这般程度吗!如果我是那个在你五岁被人欺凌时救你,用半年时间安抚你使你走出心结的人,你心里的男人会不会是我”傅景桁将手伏在铁栏,修长的手紧紧攥住,喉间猛地一腥,喷出一口鲜血。

“兄长,保重啊。”子书说。

“君上保重龙体啊。”老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