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后夜,歇宴后,皇帝醉倒在御花园内。

孟婉紧忙要扶他回春平宫歇息,绵延子嗣。

傅景桁则叫老莫:“叫人送代王后回春平宫。朕一个人待一会儿。”

孟婉扼腕,心想怎生封了她做代王后,却形同虚设,不与她亲近呢,君上看起来好生清俊,她本来只是对后位感兴趣,可看到醉酒的他,心中不禁怦然,素闻他幼时凄苦,自己若对他关心有加,想必不仅可以取代文瑾把持凤印和后宫,也可以取代文瑾成为他在乎的女人,“君上,您醉酒了,需要人照顾您。婉儿担心您的龙体,让婉儿照顾您,好吗。”

傅景桁坐在椅上,头因为深醉而有些作痛,他没有接受孟婉的照顾,只摆了摆手,随口托辞道:“朕早前传了玉芙宫青箬侍寝。你不必记挂,回吧。”

孟婉便在心中嫉恨起青箬来了,自己乃是功勋卓著的大功臣,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异域的美人么,她倒不敢造次,刚上来根基不稳也没胆子不贤惠,只是福了身,与皇帝作别后,回春平宫的路上便对她的嬷嬷说道:“原便听说青箬分外得势,君上夜夜宠幸她,她和皇后分了一半皇宠,眼下皇后离宫,倒叫那贱人捡了便宜,独占皇宠。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一定要找机会修理青箬才是。”

“您连皇后都扳倒了。一个青箬又算什么。”嬷嬷道:“以后日日清早她来给您问安,叫她多跪半个时辰,您只说人多,一时没瞧见她还跪着,不就是了,她还能告状不成小美人告代王后的状,怎么可能。”

孟婉同嬷嬷笑作一气,孟婉说:“长林得对本宫改口叫母后才是,长林若是叫本宫母后,大王才会赏识本宫呢。”

傅景桁将身体靠在椅背,望着天空中明月,醉眼迷离中,文瑾好似在月中对她笑,劝他:大王,少饮些酒吧。

老莫问:“君上,您不回中宫陪主儿赏月”

“不去了。”傅景桁颇为认真道,“食言次数多了,她是不是会记恨朕更强烈些。恨和失望也是一种感情吧,她回想起朕来,会说那人辜负了她好多年,记起朕来她就恨得牙痒痒,她也忘不掉吧。老莫,今晚朕陪你赏月。因为她不乖,朕一回去,她就问蒋在什么渡口等她。”

文瑾在皇帝离开后,当真从书架上拿下来行宫的册子,打开来细看,御花园那边的歌舞声显得她中宫这边特别清净,她没有上屋顶去看御花园的情景,也没有以往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和那边对着干,在中宫放鞭炮或者唱大戏,因为自己已经到了最底端,任何差错都会使自己万劫不复,在深宫越发不是自己了。此前怕过什么。

现在连呼吸也怕太大声惊动了那些巴望着她死的人。

她得活下去。并且要好好的活着。干不掉他们,就活得比他们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