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便没有再提蒋怀州的名字,“今年过年歇朝几天”

“今天到初六。”傅景桁说,“八天。”

“往年不是给百官放五天,你一天不休,大年初一还单双号叫臣子过来上朝,拼命”文瑾不解,“今年奢侈,居然肯罢朝八天。”

“陪长林和他阿娘过年。拼了这么多年,歇歇。”傅景桁接了老莫的龙井茶,饮了后说道,“不如你甜。刚解渴了。茶倒不用了。”

文瑾当即红了耳尖,又问:“初七不休”

“初七不休。全天忙政务。礼部常说娱乐性洽公。”傅景桁抿唇笑,“满意了,比较出来没有,朕心里孰轻孰重”

文瑾弯了眉眼。

外面突然有宫人过来禀报,“君上,端木主儿有小产之症。端木小主儿命人来请您过道清湖去。”

文瑾弯了的眉眼缓缓地敛起。

傅景桁闻言,安静了,带文瑾来婚房过头了吧,对端木馥腹中的孩子,他是有亏欠的,毕竟处子之身跟了他。但他如今迷了,苏文瑾在身边他寸步不愿走远,他极少因女人乱掉,却因为苏文瑾一再破例,他这回没有选择令苏文瑾伤心,而是选择伤了他未婚妻的心。

他和文瑾都不说话了。

他在窗畔静了许久,他摆手叫老莫道:“你去处理。”

他自己却没有过道清湖去,他也不对文瑾进行任何情绪表达,言语温温道:“起身。不是要去给阿嬷捣蛋我抱崽儿,你藏擀面杖。跨年夜里包不出饺子,老太太又叫着回山东老家了。”

文瑾靠在软枕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记挂那边吧,她亦没有假惺惺劝他过去看看,她答应在凤栖殿过年,结果预见到了的。可预期的报复快感没有出现,因为傅眼底有担忧之色,使文瑾自己显得做了坏事。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八天很长的,你看,有大年三十,年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初五,初六。

她的阿桁哥就要成家了,她的长林终于将成为庶出的私生子,而她终于从他唯一的女人,越活越像个破坏他生活的情妇,明明明明是她先和他好的,明明是她产子当日端木馥爬上她的床的,为什么坏人成了她呢。

那边端木快小产了,这边小蒋在扬州,她和傅如偷来几日岁月,互相吸引又彼此有顾虑,又因冒险般不能止步。

傅见文瑾小脸苍白,便把人紧抱住,“身娇体软,朕忍不了二日的。打算初几给朕”

文瑾说,“初七。”

傅眯眸睇她,没有同意,只说:“就在今晚吧。”

文瑾抱着心口,闷闷作痛,倔强道:“初七。”

傅心疼极了,终于摸着她发丝,温声告诉她,“初七不行。”

文瑾明白他不能纵容她在他成亲当日和她好,他在平衡着她和端木,他对她的纵容没有到在端木婚礼上给端木难堪的地步,那为什么她产子当日就可以和端木一起,她如受伤的小兽咬在他的肩膀,她拴不住他,无力感。

傅被咬痛,温柔的拢着她发丝,轻声道:“乖乖,人是你的还不够吗。她只是得到一个名分罢了。”

文瑾绝望了,她深爱着的冷血的他。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诚意难道不是明媒正娶吗。

道清湖西岸宫阙的锦华宫,主位是端木馥。

二三个太医正为她打脉,她因为受到巨大刺激、动怒而惊了胎气,下体出血,血是鲜红色的,有先兆流产之症状。

端木馥丰腴富贵的面庞失去了血色,她惨白着面颊紧张地问太医道:“太医,我的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