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霜内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实在怕说谎会使自己心爱的儿子受到报应,便叹了口气。

“她出身不好,她那个娘和伙夫说不清,偷情殉情的名声在外。她自己又在青楼待过,还是文广的义女,是你的政敌。这样的女孩儿,除了败坏你名声,没别的用处!是哀家温言劝她离开你的。为你好!”

“她当时怀孕七个月了,你轰大肚子的她走!并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流掉了朕的孩子!让朕对她多有怨言!让她受尽了委屈!”

傅景桁听见母亲承认了,便忍不住暴怒。

夏苒霜不在意。

傅景桁道:“他怀的是傅家的种!你的亲孙!”

夏苒霜冷声道:“哀家只认端木腹中这个正统望族!腰粗之前,尽快完婚!”

傅景桁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生孩子的时候,朕在和端木睡觉你知不知道她带着我的儿子在贫民窟住了三个月了!

她吓得如鹌鹑一般不敢说你半个不好!儿子自小没有父亲,深刻地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生活多么艰难!我的儿子经历了三个月没有父亲的日子!他才出生啊!夏太后!”

“哀家是为了你好!馥儿才是你的良配!”夏苒霜也对儿子多有不忍,严肃道:“你和瑾儿在一起我不同意!断了吧!”

傅景桁倏地将桌案掀了,生气地将龙寝窗上、廊柱上和未婚妻一起贴的新年门对子和福字全撕掉了,态度极其恶劣,对母亲道:

“端木是端木,她是她!以后我和女人的事情,母后不要管!儿子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儿三岁时母亲在哪儿近三十母亲来管了瑾给儿子偷饭菜糊口时,母亲又在哪儿子如今混的再好,见她也得夹着尾巴!儿这辈子谁也不欠,只欠她。”

夏苒霜听出儿子的怪责,“母亲也并没有在享福!母亲在寒山受罪!”

傅景桁垂下眸子,内心深处对母亲有怨,从小娘不在身边,母爱缺失,他并不服气母亲的管教,甚至反感抵触。却想起伏在文瑾怀里被她摸着头哄的场景来了。

“不可能和文瑾断了的,实不相瞒,儿子对文瑾没有断奶,她不单是女人,也是安全感和慰藉。再逼,不但不断,我还要追求她做我的大妃之一!偌大的后宫,总有文瑾一隅容身之所!不过是个女人,朕要得起!”

夏苒霜听见没断奶,面红耳赤,直叫:“桁儿!疯了你,不要脸”

“母亲恃强凌弱把恩人逼走的瞬间,儿子就没脸了。”傅景桁涩然。

端木馥见皇帝把和她一起贴的门对儿都撕了,便拿手绢掩着眼睛抽泣了起来,对文瑾怀恨在心。

君上居然对文瑾依赖至这般!越逼分开反而越黏了,而且皇帝这个说话态度简直糟糕,和文瑾说话时明明多怒也是温柔的,她劝太后道:

“娘娘,休要逼大王了!门对子都撕了,不过年了大过年因为瑾儿,咱们一家子闹得鸡犬不宁,随大王高兴就是了,不过是添个人口!”

几句话颇有气魄。

傅景桁冷静了二分,倒也对端木有二分自责,但他疯了,谁也拦不住他想马上得到文瑾的心情。

夏苒霜见儿子发疯立威,不管不顾要追青楼出身的文瑾做大妃,简直急不可耐,气得脸也歪了,倒是没有和儿子继续对抗。

“好了,你的心事哀家知道了。往后你的事,哀家不管了,等你和端木成了亲,你纳妃不纳妃,她帮你张罗就是了。金屋藏娇,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便被端木馥搀着离开了,交代端木道:“馥儿,桁儿此时一意孤行,不愿与文瑾断掉,哀家想不必激他,他倒不能昏头真追求人回来封个大妃,让百官笑掉大牙。一国之君哪里担得起下青楼嫖娼的名声,他冷静下来就反思了。”

端木馥沉声道:"但愿君上不要走错路才是,男人都爱小的。小的一进来,阿嬷再拱火,馥儿可担忧极了,只怕是宠妾灭妻大王也干得。”

夏苒霜不由想起先皇宠幸娄太妃而冷落她,不由同情馥儿,“不能!”

端木忧心忡忡,“唉…初七成亲大王不知出不出席本该趁热打铁,趁文广被逐,一鼓作气和端木联姻,昭告天下,得了圣女,稳固民心呢!如今为个小的不管不顾了。"

夏苒霜满面深忧,对柳汝素也不满意了。

傅景桁又拿出南宫玦给他的半块兵符,当即在屋内来回踱步。

恨不得文瑾就在身边,恨不得立时拥着说话,安慰一下这三个月受的苦,连她帮着文广的事也放下了,自己就开始替文瑾找借口,必是文广逼她的。他都没意识到自己陷进去了。

“老莫!进来。”

莫乾进到内室,见皇上急得来回踱步,已经急得项顶冒火,“君上,请吩咐。”

“文瑾人呢她拉拢兵权失利,她干爹被朕驱逐出京。她在京城成了没有靠山的孤儿,她去了哪里,回了刘宅还是薛府”傅景桁急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