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儿啊。”夏苒霜的眼泪从眼睛滚下,“哀家一直不忍心告诉你,因为你从小好爱你的父亲。但你如今气盛,要与傅昶还有你二叔五叔决一死战。哀家便不得不说了。”
“你要说什么”傅景桁的嗓子颤抖难抑制。
“你父亲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伟大。桁儿,哀家同你父亲有过一段好日子,夏家助他登基,他娶哀家做皇后。也是恩爱了几年。哀家连续给他生了三个闺女,他便不满意了,他不喜欢女儿。后文广进献了娄淑静给他,娄淑静一举得子,母后就被你父皇渐渐嫌弃和遗忘了。”
夏苒霜失落道,“一年里能见二三回。文广看母后过得不好,是帮衬了些,后来母后有了你,你父亲已经有了昶儿,对你并不觉得新鲜了。他没主动抱过你一回的。”
“你说谎!”傅景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父亲疼爱我,父亲将我驮在他肩头看星星的,他指给我看北斗星!他说这满天星星是他送给朕的礼物!你好残忍!你为什么摧毁我的信仰!你这个残忍女人,你为什么诋毁我敬爱的父亲!”
“是哀家看小小的你常常躲在门外羡慕的看你父亲把傅昶抱在膝上手把手教他写字,哀家看着真的不忍心。”夏苒霜将手死死攥住傅景桁的衣袖,“是哀家在御书房门外冒雨跪着求了他一夜,哀家跪的两只膝盖都青了,他才答应驮你看一回星星的。孩子。你的父亲,他并未善待咱们。他驮完你看星星,他换了衣衫的,他说你衣衫的灰尘弄脏了他的肩膀。”
傅景桁心碎了,心脏四分五裂,父亲嫌弃他脏,好残忍。
“我不相信。你为什么把我心中唯一的关于亲情的美好的记忆也摧毁了!为什么!”傅景桁身体内的毒撕咬着他的经脉,母亲的话撕扯着他的心脏,他好生绝望,他失去了信仰,他还有什么,他只剩下给他温暖的苏文瑾了,“你在骗我,你希望我和你母子修复,所以你诋毁我的父亲。如果他不爱我,他怎么会将江山留给朕”
夏苒霜拉开窗子四下里看了,将下人都打发道五道门外去,回来对傅景桁道:“他后期已经被五石散吞了,他根本神志不清,迫于压力起初立储立嫡子,他虽不愿意可他没办法,因为夏家在朝中势力极大。可娄淑静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他被五石散控制,连纲常也不要了,他立了庶子傅昶为储君。”
“好残忍你们好残忍”傅景桁无助极了,他思念着文瑾的怀抱,可他不能让文瑾同他一起经受痛苦,他不可以让文瑾经历青年丧偶的痛苦。
“你父亲他着了娄淑静和文广的道,立完储君,他便被文广逼在金銮殿后摘去了首级。哀家抱你赶到时已经迟了,亲眼看着他被摘首级的。哀家抱着你躲在殿后的桌子底下,待文广和娄淑静离开,哀家爬到正大光明匾额后,取出了立储的诏书,发现他立了妖女的庶子为储君,哀家便模仿他字迹,篡改了诏书。”
惊天秘密被夏苒霜说了出来。
傅景桁的内心信仰被彻底摧毁,他颀长的身体难以支持,往后退了二步,为什么是他要经历这一切。
傅景桁沉默了,他身体上的所有力气都宛如被抽走了,“朕一直以来用性命守护着的江山社稷,原来并不属于朕吗朕从不是父亲选中的那个孩子。朕为了守护他留下的江山,失去了一双龙凤,几度险些失去苏文瑾。到头来,朕是窃取旁人的江山吗。可悲。为什么朕要来到这世上。为什么!”
“桁儿,你父亲被五石散控制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夏苒霜轻声道:“你是嫡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位本该是你的。你听母后的话,不要被此事搅乱了内心。这社稷不是父亲给你的,却是母亲给你的。你依旧要守护!你听着,你需要和各宫亲近,绵延子嗣,和群臣亲好,稳固江山。如此,你才能有和傅昶他们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