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人群里面有人响应了起来:“大家都安静安静!”
“让我们听听吴执政是怎么解释的!”
“先不要吵,我们是抗议,不是来闹事的!”
示威人群很快平静了下来,几百对眼睛纷纷聚焦在吴佩孚身上。
“我奉吴执政命令,前来向诸位同胞交代几句话。第一,诸位的抗议之事总统府业已获悉,吴执政在今天之内会召开国会会议,亲自向国会做出解释。第二,按照《执政府公约》规定,诸位同胞的游行集会和言论都受到宪法保护,我们不会采取任何驱散行动,不过有一点要说明,还请同胞们务必要保持理智,在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义务,不可有过激的行为。你们的游行区域不得超过我身后的警戒线,如果有宵小之徒趁机蛊惑人心,发生违法的暴力行为,那么我们只能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了。”吴佩孚扯着嗓子大喊道,一番喊话下来,他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喉头冒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吴执政真的会在今天向国会做出合理解释?”一个女学生追问道。在听完吴佩孚的这一番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宽心,最起码可以肯定吴执政还是尊重宪法规定的。
“千真万确,我没必要骗你们。”吴佩孚点头说道。
“如果解释得不到认可,吴执政会承认错误重新制订新的外交策略吗?”又有人问道。
“此事我暂时不能作答,一切还要等待大会结束之后才有定论。当然,你们愿意保持抗议集会我们绝不干涉,不过出于对你们人身安全的负责,我建议你们将游行改为静坐,在总统府前的光辉大道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不超过警戒线。”吴佩孚说道。
游行人群和街道两旁围观群众都满意的议论起来:
“政府还是讲道理的。”
“是呀是呀,以前游行集会那都是要冒着生命风险的,你看看现在当兵的还跟咱们讲法律,呵呵,国家就应该这样子嘛。”
组织游行抗议的几个领袖相互讨论了一下,决定接受吴绍霆的建议,于是就在警戒线前面排列坐下来,偶尔心血来潮的就喊两句口号,累了就相互依偎着休息。
很快,从总统府内陆续开出几辆轿车,那是政府要员和国会议员们提前赶往丁家花园准备会场。梁启超和熊希龄在轿车里看到外面游行人群都有条不紊的坐在地上,周围负责监督的警察、士兵秩序井然,都有几分感悟。
“秉公,早上震之的话是有些过激了,不过您也应该考虑震之的军人情怀。他是共和国军人,一心希望有强大的国防力量来维护我们中华民国的尊严,你当着他的面说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轿车里,梁启超对熊希龄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这也有错?”熊希龄满不在乎的说道。
“唉,可是将心比心啊,你不顾及震之的感受,震之又怎么会顾及你的感受?”梁启超强调的说道。
“卓如,你现在怎么老是向着他说话?你看看他的脾气,随便说两句就喊打喊杀的,这是一个国家领袖应有的性格吗?再者,我现在还在担心,这吴震之有什么话不在总统府说,一定要闹着召开国会,还邀请中华国民党参加!不错,这次是孙文做出的呈请才让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孙文的中华国民党是小党,何必要让他们趁机制造声势?”熊希龄表情凝重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亲自面向国会解释,这正说明我们国会是有分量的。”梁启超微微的笑了笑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在梧州时,吴震之可是直接下令宪兵冲进国会会场,一点法律程序都不走直接下令逮捕人。我老早就觉得吴震之是一个独权分子,他手里握着兵,现在还跟北洋公党眉来眼去,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熊希龄忧心忡忡的说道。
梁启超怔了怔,一时沉默了起来,不得不承认熊希龄的这番话确实引起了自己的紧张。在他看来吴绍霆始终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做事向来是雷烈风行,很多时候已经超过了宪法所容忍的地步。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绪理不出一个定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