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望着花盆,最大的一朵白雪塔已经被摘了,就还剩两朵半开半含的花苞遮掩在墨绿枝叶间,如大捧积雪的白雪塔没了,这一千两一盆的盆栽在萧洛兰的眼中更不值了。
“你怎么把它摘了”萧洛兰轻声埋怨道:“这花好多银钱,十六花了一千两买的。”
太败家了,萧洛兰是万万不会花这么多钱来买牡丹花的,哪怕她再喜欢。
周绪仍然盯着夫人发鬓处的白雪塔,伸手调整了一下花的位置,这朵白雪塔开的还真不错,大片花瓣洁白似雪,夕阳照在上面,泛着柔光,金蕊花粉,花瓣层叠,瓣末晕染着淡粉色,既淡雅清丽又娇娇嫩嫩。
“还是买的太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退了。”萧洛兰觉得这花烫手,也为周十六的大手大脚感到浪费。
周绪坐在椅子处,欣赏着夫人:“你让十六退了这花还不如杀了他,十六少年心性重,好攀比,万不肯在人前丢了脸面。”
“等回程的时候告诉二弟,让他自个教训去,我们不操这心。”
周绪拉过夫人的手,让她直接坐在自己腿上,轻笑道:“不过我觉得这千把银子花的还挺值,这世间也只有牡丹才能衬出夫人容色。”
周绪越看越满意。
萧洛兰欲言又止:“十六先前在阆歌就说过想去洛阳玩,估计还想去,他这次送了这么贵的花给我,那他去洛阳这事…”
如果天下太平,萧洛兰其实也想带女儿到处逛逛的,可是江南这边有个和周宗主不对付的魏国公,萧洛兰不由的小心一些。
“他送你就收着,总归是小辈的一点心意,至于去洛阳。”周绪想了想,道:“洛阳山环水绕,八股,洛河,黄河,长伊交错,漕运极为便利,大山大河处的关口处都设置重兵把守,地形易守难攻,这地方被魏延山把持多年了。”
周绪摸着胡茬,冷笑道:“连自己的老家也不呆了,就住在洛阳,霸占着龙兴之地,江南钱粮尽输之,朝廷皆说我是反贼逆臣,却不见对魏延山喝骂讨伐,一个个当真是聋子瞎子哑巴。”
萧洛兰见周宗主说的冷笑连连,总觉得听出了一点不服的味道。
“那魏延山是什么样的人”萧洛兰好奇问道。
“他为人狡诈多端,不可小觑。”周绪严肃道:“夫人万不可凭相貌取人,多的是外表翩翩公子,内里毒蛇心肠的。”
萧洛兰还是第一次听到周宗主在背后骂人,过了会点了点头。
“十六想去,你就说魏延山在洛阳,看他脑子还昏没昏”周绪道。
“你这么一说,哪怕十六闹着去,我也不敢让他去了,魏延山感觉挺厉害的,十六哪是他的对手。”萧洛兰哪能让周十六涉险,万一他真昏头,她就让人送他回阆歌。
“你夫君也没差的。”周绪揽着夫人的腰,低头对着夫人说道。
萧洛兰怔了一下,瞧着周宗主认真的样子,弯眸笑道:“我知道。”
“魏家那小崽子死了些人在我手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晚上和卢琮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李勋带三万人马直接越过岱州,驻扎在庐州。”周绪搂紧夫人的腰,亲了亲夫人的雪白颈侧,低声道:“庐州地处江淮要地,要进江南也快的很。”
晚间。
周十六得知洛阳去不成了,失落的连饭也吃不香了,萧晴雪在一旁偷笑。
萧洛兰在饭后就去找了李大夫,问她对瘴气有无方子,李繁得知主母用意,道:“是有解热毒之法,不过岭南瘴气之毒并非一类,春曰瘴气,夏曰黄梅瘴,六、七月曰新瘴气,八、九月曰黄茅瘴,土人尤毒。”
李繁在案上写下药方:“这是解毒消瘴散,有解热毒,杀虫积的功效,但是如果瘴气厉害,恐怕药方效果会不太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