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酸梅汤,一路过来辛苦夫人了。”周绪脸上都是笑意,倒了杯酸梅汁给她。
萧洛兰被马车内的热气蒸熏的汗津津脸颊通红,她想从周宗主腿上下去,实在不想靠近这个浑身滚烫的男人,直到现在她裙摆下的双腿仍颤颤的,依稀觉得刚才的周宗主着实有点可怕,藏在她的裙下,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可是等他起来之时,又变成了一个温厚爽朗的形象,会小意殷切的体贴人。
萧洛兰每次和他单独相处都胆战心惊的,像在走一根危险的钢丝,就连刚才的恼怒也是半分真半分假。
“我喂给夫人喝。”周绪心情极好,拢住萧夫人的肩膀,想喂给她喝。
萧洛兰对这种极端照顾的姿态感到有些别扭,她的手还好好的,周宗主偏要喂她。
“周宗主,我自己来吧。”萧洛兰放平呼吸,将酸梅汤杯子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酸甜的汤饮进入喉咙,让萧洛兰暗自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很多。
周绪将马车上的竹帘拉上,而后又推开窗户,任由丝丝凉意的风吹到马车内,外面是一处溪水静静流淌的小河,两三坊户坐落在对面,妇人河边捣衣,小儿在旁嬉闹,远处山上,弘法寺的恢宏宝殿若隐若现。
萧夫人的脸都热红了,周绪想到这,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而后揽着萧夫人轻轻的哼了一首幽州小调,浑厚微带沙哑的男音在萧洛兰的耳边响起。
“大雁南飞青草黄,胡尘漫天新妇啼。”
“青草来年生又生,谁家儿郎不复归。”
“不复归,荒坟冢,百里无人烟。”
“戏说落雁殿中雁群落,留作他年好年景,新巢如林。”
萧洛兰听了一会只听懂了前半段,后面两句没有懂,见周宗主很喜欢这小调,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落雁殿怎么了”和前面那么悲苦的前调不搭啊。
周绪听到萧夫人的问题,看着她,眼眸似有笑意,萧洛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这个不能问吗
周绪拿起萧夫人的手亲了亲,却是没有回答。
周绪又哼了一会小调将萧夫人略凌乱的发丝捋到而后,低低问道:“里面是不是疼了”
他性子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忘记胡茬没刮这事了,当时就感觉到萧夫人整个身体都颤的可怜,犹如雨中娇花瑟瑟发抖,就连一直压抑的嗓音泄露了微许娇吟低泣。
萧洛兰本来退下去的温度再次爆炸,拿着杯子的手都抖了一下,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积雪膏还有吗”周绪声音更低了。
萧洛兰见实在躲不过去嗯了一声,撇过头,不想和周宗主谈论这个话题。
“晚上记得用。”
见周宗主越说越离谱,萧洛兰再次瞪了他一眼。
周绪见好就收,将丰腴的萧夫人抱了个满怀,嘿嘿笑了一声。
有些人笨他看着就心烦厌恶,可是萧夫人没反应过来,自己小尾巴也不藏好,就那么傻乎乎的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却只让他觉得萧夫人更加可爱,心里对她爱怜愈甚,恨不得吃下去才好。
为什么会有落雁殿,当然是因为它在长安啊。
周绪亲了亲萧夫人的额头,说道:“我送你的东西还喜欢吗”
萧洛兰眼睫动了动,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太多了,也太贵重了。”
“哪里多了。”周绪不以为意的道:“如果牛痘法成功,我就在幽州十二郡逐步推行,到时候夫人您献上的预防方法可以救很多条人命,那点东西又算的了什么,夫人尽管放心使用,这是您应得的。”
“我在太炀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阆歌。”周绪玩着萧夫人的手,和她闲聊:“平日在府里觉得无聊可
以经常出来玩玩。”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带着萧小娘子一起。”
“晴雪她在让一个雷氏骑从教她耍鞭子。”萧洛兰观察周宗主的表情。
周绪摸着胡茬笑道:“这不挺好的,她想学就让她学,到时候带着鞭子穿着骑服上马游街,身后跟着一大堆人,谁敢惹她。”
萧洛兰见周宗主一点也不在意,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唇角露出柔和的笑意。
“连我也不敢。”周绪促狭道。
萧洛兰没忍住笑出了声,周绪就望着她笑。
回去的路上,萧洛兰望着外面喧闹的坊市,难以想象三十年前它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