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答应一声,带着于莉出去了。
“我猜今天的事情和你们的身份有关。”三大爷阎埠贵一进门,就小声劝易大妈:“老嫂子,你和老易一直遮遮掩掩,把身份搞得神神秘秘的,今天就给我们讲一讲吧!”
易大妈眯着眼睛,陷入沉思:“我们家老易,是苦命人。老易是林县人,他七岁那年,林县爆发瘟疫,死了很多人,他爹妈也在其中。”
“从七岁开始,他就四处流浪。他的钳工技术能练得那么精,就是在流浪途中学习打下的基础的。
十一岁那年,他流浪到我们焦县,晕倒在我家门口。因为他和我父亲是一个姓,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们家需要一个男劳力,就收留了他。
就这样,他在我们家一住就是二十年。这期间,我们俩成了亲,一家人其乐融融。”
三大爷阎埠贵听到这里,问了一个问题:“等等,嫂子,你说老易和你爹一个姓,那为什么你不姓易?”
易大妈告诉大家:“我们那地方有一个规矩,男孩子跟爹姓,女娃跟妈姓。”
“如果没有四二年的大饥荒,该多好啊!我们一家人安居乐业,老易又有手艺。一切,都毁在逃荒路上!”
说到这里,易大妈又呜呜地哭泣开来。
聋老太太劝道:“桂香,你说出来就好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
“好!我说!”易大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四二大饥荒,我们老家大量的人员外逃。我们也是那一年逃出来的,逃到京城。
老易凭借他的手艺,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后来,成了厂里的八级钳工,又成了院里的一大爷。
虽说我俩没有孩子,可是,老易也没有丢下我。他是个好人!”
李爱华听了半天,觉得这和怕老鼠没有一点关系呀?
易大妈一定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
他问道:“易大妈,是不是逃荒途中,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让易大爷怕老鼠?”
许大茂这时也说道:“易大妈,您不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帮忙劝邻居们啊!”
易大妈看了大家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
缓缓开口:“当年,我们一家在逃荒路上,因食物短缺,我爹妈尽量顾着我和老易,最后活活饿死在路上。我和老易也饿晕了,你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灾难,很难理解我们当时的那种绝望……”
“别说了!”躺在床上的易中海突然开了口,“桂香,求求你别说了!”
易大妈的眼神坚毅,变得坚强起来:“我要说!老易,我不说出来,如果邻居们一直这样捉弄你,你挺不过这一个月的。”
“有一天,我又饿晕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特别好闻的肉香味熏醒了。
老易在旁边架着火,正在烤穿在竹签上的肉。
肉烤好后,老易一串一串喂我吃肉,我因为太饿了,还有这肉实在是太香了,所以,我狼吞虎咽,一下子就吃完了老易烤熟的肉串。
就是这一顿好吃的肉,让我重新又活了过来。让我有力气,继续和老易走在逃荒路上。
后来,每当我饿晕的时候,老易就烤肉给我吃。
就这样,我们一路逃到了京城,活到了现在!”
易大妈在讲解的时候,易中海在床边恶心得呕吐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似的。
许大茂一惊:“难道,易大爷请您吃的是……老鼠肉?”
易大妈眼中含泪,点点头:“对!”
屋子里的人全部一阵恶心,各人找一个地方,干呕起来。李爱华一边吐,一边想,幸亏送黄卫红进屋了,要不然,这得多恶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才停止了呕吐。
易大妈的一番话,让大家第一次感受到饥荒的可怕!
这比在任何书本上读到的,比在任何影视剧中看到的,都要可怕!
这时,床上的易中海也吐完了,他幽幽地说道:“从那以后,我和桂香两人怕见这个东西,怕听人说起,今天……”
说到这里,他又恶心起来!
李爱华心里明白,刘婶的婆婆绝对是记恨易中海曾经要她们捐过棒子面给贾家,所以故意弄一只死老鼠恶心易中海。没想到背后有这么辛酸的故事,所以易中海见到那只死老鼠才会栽倒在地,易大妈才会去找刘婶的婆婆吵架。
三位管事的大爷商量一阵,他们出来给大院的群众简短开了个会。
会上,李爱华强调:“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请大家积极配合,互相监督。”
李爱华又三人分工,私下里去说服几个挑事的。
不是他圣母心,而是易中海这遭遇太特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