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丝毫不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立刻吩咐道,“把她送去乡下别庄,再将此处清理干净!”
别庄?
“不,我不去,云翰不会答应的,他说过会对我不离不弃……”
“堵住她的嘴!”
看着那挣扎着被拖出去的女子,夏云仙心有余悸。
想起方才自己进门时看见的景象,若苏涵是那等自律自爱的女子,绝不会趁着云翰醉酒之时做出那等容易叫人误会的亲昵之举。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的胞弟竟有这个能耐,将一个本应发配边疆的犯人藏在京中最热闹的烟花之地!
这么说,他的死定与苏涵脱不了干系!
……
不知过了多久,夏云翰猛地惊醒,睁开眼竟发现自己只着单薄的中衣躺在将军府的祠堂里。
“跪下!”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夏云翰心头一跳,抬起眼便发现许久不见的夏云仙正跪在他的身旁,望着眼前的牌位。
“长姐?”他很快意识到什么,慌乱之中问道,“涵儿呢?”
“她被我送去乡下别庄了。”
夏云翰如鲠在喉,他紧抿着唇,久久才吐出一句,“天气转凉,乡下那种地方哪里能住人,一切都是云翰的主意,长姐实在不该迁怒于她。”
听出了这话中的埋怨之意,夏云仙当即笑出了声,“一个罪臣之女,莫非还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长姐慎言!苏家的事情与涵儿无关,她是无辜的!”
见他依旧执迷不悟,夏云仙立刻反问,“那么将军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就活该吗?你可知窝藏逃犯该当何罪!”
夏云翰低头不语,却依旧挺直着腰杆,俨然一副执拗倔强的模样。
只听夏云仙深吸了口气,“我来告诉你吧,按东陵律例,窝藏逃犯其罪当诛,一旦发现,等同于勾结谋逆!”
“父亲一生忠君报国,最是痛恨贪官污吏,而今他不在了,倘若事情败露死无对证,别有用心之人大可以给他安一个参与贪墨的罪名!”
话及此处,夏云翰眸光一闪,很快便理直气壮的咬着牙,“父亲曾说做人要讲信义重承诺,涵儿与我青梅竹马,我岂能任由她被白玉京欺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拖累将军府!”
提起那个人,夏云仙就变了脸色,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
“苏侍郎的案件并不由大理寺经手,与白玉京有何关系?”
“先前帮涵儿诈死的那名狱官被人杀了,我暗中追查,才知是白玉京所为。他还到处派人暗中寻找涵儿的踪迹,若非心怀不轨何必如此执着?”
若非那个大奸贼实在阴魂不散,他哪会兵行险招,把人藏在京中最繁华的烟花之地!
不知为何,夏云仙的脑海中居然想起了某个模糊的画面。
当时她收到胞弟的死讯,绝望之际醉得不省人事,可隐约间好像听见了白玉京的话语。
“丫头,若你知道夏云翰的死因我而起,会更厌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