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崇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也没个正行。”
嘴上说着,陈玄崇已经推开门,房间的规格和那天的相比还要大上一些,但大体上还是差不多。
那张桌子的大小粗略一看估计就足够数十人落座,坐在对面的人压根没法夹到这边的菜。
此时这张桌子里的人不少都已然落座,来的都七七八八了。
这里坐的人,全部都是在风满城中权势滔天的那一部分人了。
所谓的官老爷,指的就是这些。
便是官身再小的,估计也是寻常百姓难以触及的层次了。
这些人,多男少女。
大多都油头满面,身材发福的不在少数,显然是这滋润日子过得不错。
要知道,去年在北边打仗的边境边关,不知道有多少人饿死街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于北邙马蹄之下。
在这残酷的大门后面,却是夜夜笙歌,以及这些达官贵显的尔虞我诈。
许鸣表面上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叹息,也难怪,为什么南燕关那位带着家军死守城门的高将军会被人说愚忠了。
这已经算是很好听的话了,估计有些人都直接爆出这就是个傻子之类的言语。
值得么
现在的许鸣也给不出答案,可潜意识中还是觉得这很不值得。
凭什么
“哟陈先生终于来了,还以为看不起咱们这些读书不如您多的。”有一名身材高大,也很肥硕的男人举着酒杯,开玩笑道。
陈玄崇同样是面对曹轼那样行礼:“徐校尉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到底只是个读书人,各位可是为民谋福祉的大官啊。”
“这话中听,我就喜欢听这话,陈先生学识渊博,难怪。”徐校尉哈哈一笑,摇晃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桌子是圆形的,所以并无主次之分。
但有些人,就是这么鹤立鸡群,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场以及旁边人的刻意忍让,还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许鸣目光落在坐在大门走进来正中间位置的青衫男人。
年纪约莫四十有余,留着一点胡须却不长,身材健硕,脸庞刚劲有力,不似那位徐校尉那般油光满面。
男人头戴一顶帽子,有点类似官帽,只是今天这场宴会,可不能带着公事来,所以约莫不是。
这个男人,许鸣虽然不曾见过,但也打听过。
风满城城郡,名为吴嬴,可谓是城里最大的官了,不论是谁,要做什么事,最终都要听一听他的话。
“陈先生年纪不好,你们一进来就找人聊天,先让他坐下来再说。”
吴嬴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不少。
醉醺醺的曹轼嘿嘿一笑:“就是,陈先生要不要坐我旁边”
“去去去,陈先生不喜欢喝酒,你看看你,满身酒气,去你那里不是遭罪”有一名女子嗤笑道。
也算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女子了,英气十足,不似寻常小家碧玉,大大方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豪气。
自始至终,好像在场的人都没有把陈玄崇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当回事。
许鸣和陈希慈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坐还是不该坐。
“陈先生,你这来吃顿饭都要带着两个护卫,是不是有点不太像话了”曹轼笑眯眯地说道。
陈玄崇微微摇头,笑道:“此言差矣,这两小孩算什么护卫都是我的晚辈,多年未见,怎么,连我这孙子陈希慈都认不出来了”
曹轼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小子,这才几年不见,就大变样了。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这小子男儿身,变化还挺大。”
此言一出,引起哄堂大笑。
郡守吴嬴用手势微微压下,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坐下吃饭,总不能让人家站着看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