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算是明白了,这趟浑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混,可以断定是那种群体动手,但这群体中的人又又不一样。
或许这些势力已经连合在一块,各自串通一气,一人出手一次,没有规律,让人难以判断。
不过还有一点,许鸣不是特别明白,既然老人能够以没有官位在身硬刚那些官老爷,指定是有所背景才对,为何这帮人还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坐在椅子上的陈玄崇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对方就是这般有恃无恐。
许鸣看了一眼这个老人,心中了然,看来就连这位老人也处于半懵逼的状态,可惜了。
虽说敌人在暗我在明,但他许鸣从来不是临阵退缩之辈,既然决定了要帮一把,那就会帮。
可惜如今老人不太乐意让他帮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继续从中得到更多信息了。
陈玄崇看向许鸣:“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我已经和你说过了,那些人不会动手的。”
后者咧嘴一笑:“哪有我这不是在等一顿大餐么”
“行,大餐,我现在就叫人安排,不过这次就不那么兴师动众了,就我们几个在这里。”陈玄崇没有拒绝,欣然答应。
许鸣和姜洛凝相视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不太方便打扰陈玄崇看书,所以两人字形退出房间外,相靠而坐在廊道上。
两两无言。
陈玄崇很快就从书房中出来,只是看了两人一眼,自顾自地往外走,应该是叫人安排许鸣口中的大餐去了。
等到这个黑袍老人远去,许鸣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姜洛凝说道:“你确定要帮忙人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啊。”
许鸣微微低头,想了想后:“还是再看看吧,如果实在没有线索的话,那我们就走。反正陈家家大业大,既然敢正面硬刚,就代表着还是有所屏障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俩出手,大抵也只是锦上添花,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姜洛凝深以为然,没有再多说。
许鸣想起一茬:“不是说你准备跻身洞府境了”
“本来是想着这段时间尝试闭关冲击,不过发生了这一档子事,可能要耽搁几天。”姜洛凝一只手轻轻婆娑着剑柄,淡然道。
旁边的许鸣问道:“破境所需要多久”
“快则两日,慢则五六日。”姜洛凝如实回答。
许鸣双眼一亮:“那这样,一会吃完饭以后你就回客栈,我自己一个人先调查调查,偶尔为你护法,相信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姜洛凝诧异地看过来:“真要这样一会发生突发状况,我可不能轻易出关,一切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完成。”
许鸣摆了摆手,洒然一笑:“之前我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很多事情不也是自己解决的没事,几千里路程我都挺过来了,还在乎这点”
姜洛凝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小心点,不要逞强。”
许鸣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两人闲聊期间,陈玄崇已经回来。
双方都只是微微点头致意。
正午时分,提前吩咐的大餐总算到来,能够白嫖一顿饭,许鸣还是乐意至极的。
至于不好意思,下辈子再说。
吃饭的地点不在书房,而是在昨晚许鸣和陈玄崇相互坦白的那个小院落里,所谓的大餐,其实都是些简单的吃食,算不上山珍海味。
许鸣也不觉得奇怪,书香门第嘛,再加上老人是这般人,肯定比不了富贵世家顿顿大鱼大肉。
当然,估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老头子不愿意给他们吃好的,联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像还真有可能。
陈玄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吃饭。
许鸣作为一个学医之人,吃着吃着这才后知后觉,抬头深深看了眼老人。
这些吃的,基本上不会有大刺激,适合身体不怎么好的人食用。
陈玄崇应该是上了年纪,得了很多老人都会有的症状。
也难怪,老头的亲弟弟,再小能小多少
前者好歹还是个站在武道之巅的陆地剑仙,后者是什么不过是个只愿求公平公正落到实处的读书人罢了。
许鸣本想问一问身体情况,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
一来这样太唐突,二来陈家是什么地方想要找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很简单,可为何一拖再拖
许鸣自诩在北煌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上还算有点小本事,但在这地方,顶多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综合以上两点原因,许鸣也就闭口不言。
陈玄崇忽然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
许鸣咽下一口青菜,说道:“还没想好,不过大体的方向应该是往南走。”
陈玄崇看向姜洛凝:“小姑娘也要和这小子同行”
“顺路,不然也没必要非要跟着他。”姜洛凝轻声道。
陈玄崇哈哈大笑:“就是说啊!这臭小子哪里好净会添麻烦。”
姜洛凝欲言又止。
陈玄崇只是一句玩笑话。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爷爷。”
许鸣下意识要应一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陈玄崇用醇厚的嗓音说道:“进来吧。”
大门打开,有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跨过门槛,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里面的阵仗以后愣了一下。
陈玄崇冷哼一声,半点不客气:“愣在那做什么我叫你来这里不是让你丢人现眼的。”
白衣胜雪的年轻人年纪比许鸣大不了多少,约莫二十出头,腰间还佩戴着一个酒葫芦,颇有几分酒鬼形象。
年轻人五官精致,线条明显,处处都长在了审美上,估摸着走在大街上,能吸引不少人的视线。
就连流刀山庄的谢风山,都要稍微逊色半分。
年轻人被这么说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惶恐,捂着额头走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家爷爷身旁。
“天天不务正业,不没个正形。”陈玄崇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些严厉。
白衣年轻人嘿嘿一笑,说道:“爷爷,这你就不懂了,毕竟啊,书上的道理终归只在书上,读了这么多年书,我想学学书外的知识,书上没有记载的那种。”
陈玄崇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就你油嘴滑舌,风花雪月就风花雪月,非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话罢,陈玄崇也没有继续教育孙子的心气,而是朝着许鸣说道:“这个是我孙子,叫陈希慈。”
许鸣笑道:“你好,我叫许鸣,来自北煌城,她叫姜洛凝,来自东北。”
“北煌城”陈希慈啧啧称奇:“没想到我还能在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上看到这么一个亲眼见过战争的人。”
“能不能和我说说看,南燕关外的场景?”
刚说完这话,陈希慈一拍脑门,恍然道:“差点忘了,北煌城和南燕关有五十里路的,北煌城的人躲都来不及,未必能见到那样的阵仗。”
许鸣表面上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有些惊诧,没想到这个江南公子哥竟然这么关注北方战事。
在江南很多人中,恐怕最多只知道南燕关附近有三城一线,但具体彼此之间相距多远,是说不上来的。
这家伙还能把风满城比作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那北煌城是什么
不过既然眼前这家伙已经替自己解释了不说的理由,那他就不用动脑子想怎么拒绝了。
陈玄崇轻叹一声:“这小子就是这样,自来熟,你不用太见外。”
许鸣莞尔一笑,突然改变主意:“巧了,我正好知道一些南燕关的事情,有时间倒是可以探讨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