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因为陈南北的一句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北邙骑军,竟就这么退兵,往北回去。
没有人知道那位主帅此时心中的想法,南燕关已然是油尽灯枯,在这种紧要关头,公良回博就这么走了。
就好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哪来的回哪去。
北邙大军中央,被所有军队死死围住的公良回博面无表情,骑着那匹有名骏马缓慢而行。
在他身侧落后半个身位的幕僚脸色不太自然。
只要是熟悉公良回博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是真的滔天怒火。
只是无能为力。
谁也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竟然会被一个江湖武夫给坏了大局!
毫无疑问,如果陈南北执意杀来的话,真的有机会将他斩杀于阵前!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依旧在大魏,只要还在这片疆土中,纵然他们北邙的高手赶到,也不敢说能赢。
拼命
公良回博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今天他不惜死在陈南北的手上也要下令强攻南燕关,那么这座关隘十有就要沦为北邙土地。
哪怕陈南北再厉害,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这十万大军便是给他杀上两天,都未必杀得完。
只是公良回博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在这位主帅心中,这座关隘早就是囊中之物,大不了就在拖延一两年便是。
一座南燕关,怎么都比不上他半条命。
这一趟他算到了陈南北会来,大魏中所有顶级武夫谁都可以对大魏山河破碎视若无睹,唯独这家伙不行。
恰巧这次同行的那位北邙刀魔因为有事暂时离开。
否则今日这场大战,就会变成百年难得一遇的刀剑之争。
刀魔陆卒和剑仙陈南北。
两位俱是当今站在最顶尖的武夫。
天不遂人愿。
当然,公良回博从来不会怨天尤人,很快就整理好思绪,咧嘴一笑:“大魏武夫,还是有的。”
那名心腹幕僚没有说话,只有公良回博不甘心吗这里所有人都不甘心!
从北到南,死了不知多少弟兄,只为了扯下南燕关城头上的那面旗帜,换成他们北邙的!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结果却被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粥。
而且回朝后,有的是公良回博受的了。
这十万大军中有半数都是从更北边抽调而来,不是私家军,好不容易才让这些人甘愿退兵,等北归后,就要面对朝堂那边的兴师问罪了。
……
陈南北伸了个懒腰,这位木剑仙转身回城,重新登上城头拍了拍高槐的肩膀:“老高啊,我又帮了你一次。”
“也是帮你自己。”后者微微一笑,看向这名多年老友,如释重负。
“总算是拦下来了。”
“走走”高槐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粗糙汉子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讨酒喝太简单了。有个小子不知道会不会请我喝酒,如果请的话,回头再去你那也不迟。”
“都行。”高槐点了点头,没有半点被拒绝后的不自然。
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如此。
早年间,两个人,在市井中相遇。
那个时候,他高槐不是什么大将军,甚至连兵士都算不上,但却请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布衣少年一顿酒。
当时两人年纪都不到二十,但在酒桌上却厮杀得天昏地暗,不分胜负。
一顿酒,成了朋友。
其实陈南北早几天就到了,所以高槐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只要有他在,攻守战会变得轻松许多。
当然,他没料到公良回博竟然如此果决,连打都没打,就直接收兵回家。
这份果断,固然可以让南燕关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但也让高槐看清了这个对手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