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
郎兆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透过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的港湾,那里有几处码头上,工人们如蚂蚁一般进进出出,替他积累着财富。
另一位中年男子则靠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虽然姿态很是惬意,他的脸上却布满了阴云,胸口似乎在积攒着怒火无处宣泄,可在大哥面前,却也只能忍着。
“这一次的损失大概有多少”
良久,郎兆生终于打破了沉默,名叫童益辉的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酒杯,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整条船上两百台日本松下电视机,六十五台日立洗衣机,三十八台夏普电冰箱,另外还有一些小件,成本共计二十万左右,全部被内地那边的公安扣押,船是在巴拿马注册的,船员有一大半都是那边的人,巴拿马船运公司在向我们要人,可能还要花钱将人保出来。”
郎兆生弹了弹雪茄的烟灰,很是疲惫地长舒了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算了,就当是破财免灾了,或许我们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切割掉这一部分的生意,转做正经行当了。”
童益辉不敢违背老大的意思,但心里明显不服气,做事情哪有一帆风顺的,不承担风险怎么能赚大钱,老大这是越老胆子越小了,想洗白上岸真是笑话,港岛反黑组那边关于他们组织的材料堆起来至少有一个人那么高,那么多的污点,就算用成吨的洗衣粉恐怕也漂不出白色来吧。
心中在吐槽,嘴上却不敢说出来,童益辉的翅膀够硬,但郎兆生依旧是组织的话事人,这时候的他还没有与其打对台的实力。
“老大说的对,北边的经济正在逐步开放,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些国外的东西内地都会有,走私的利润也会直线下降,咱们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就尽量减少往上面运货的频率吧,先把手里囤积的东西慢慢送过去,之后你如果还有兴趣,可以自己单干,不过你得成立一家新公司,这家公司也可以不参加组织的年底分红,你自负盈亏。”
郎兆生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让童益辉的后背直接被冷汗浸湿,他抬眼望向背对自己的大哥,心中升起的恐惧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大哥,我绝对没有背叛您和社团的意思,我就是想让兄弟们多赚一些钱。”
郎兆生淡淡一笑:“我当然理解,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干断兄弟们财路的事,只不过现在的形势不同了,只靠打打杀杀只会让人惧怕,并不会让人敬畏,过去的那一套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我们想要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按照现在的规则进行游戏,我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明白。”童益辉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好勇斗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得靠脑子赚钱。”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大哥放心,我一定约束手下,不给社团惹麻烦。”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在得到办公室里的回应之后,秘书推开了门:“董事长,外面有一位姓罗的男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