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唐沭的一句话,小小的会议室里立即炸开了锅,蒋利民指着唐沭的手指一直在颤抖,显然已经是处在胸中的怒火濒临爆发的边缘。
“你盗窃厂里的集体财产,竟然还有脸去县里恶人先告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另一边的干事也在附和着领导,讨伐唐沭的声音越来越多,言辞也越来越激烈,说他是占了老爹的光,不学无术只会卖一把子苦力气,模样长得再周正也找不着对象云云。
唐沭却毫不在意,任由他们肆意诋毁,他就只认准一条死理,就是不承认被厂里开除,而是主动辞职。
农具厂所在的江城县老旧工业区都是以后会拆迁的黄金地段,唐沭虽然自信自己将来必定会挣到很多套房子,但这个小院是他爹用命换来的,决不能在他手里丢了。
见唐沭面对如此犀利的言语攻击依旧不为所动,蒋利民悄悄给了身边的一名青年一个眼神,小年轻得到领导的暗示,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似乎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他举起手指着唐沭:“你妈为了钱跟别人跑了,现在你为了房子跟单位闹,果然是什么人生生什么种。”
撂下这句已经带上人身攻击的恶毒话,小年轻立即躲在了蒋利民的身后,这时候,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停止了声讨,全都带着警惕之色盯着唐沭,因为他们都知道,曾经因为有人诋毁他的母亲,一向脾气温顺的唐沭直接拿砖头给对方的脑袋上开了瓢。
而蒋利民正是打算利用唐沭的这一个不稳定因素,让他暴起伤人,厂里便有充足的理由将他开除,那套小院自然也就能从他的手里收回来。
看着对面的那几个人如同见鬼了一般面带恐惧之色,唐沭只是双手抱胸淡然一笑,完全没有要发怒的意思:“你们都说完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县里了,蒋厂长,你等着上面的领导来厂里调查你是怎么对待烈士子弟的吧。”
蒋利民微微一愕,继而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倒是忘了,当年唐沭的老爹勇斗歹徒,县里的确是授予了他烈士称号,唐沭在处理意见上签字那还好说,农具厂是根据厂规光明正大地收回他家的小院,可他拒不签字,还跑去县委喊冤,就算后果不严重,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到头了。
见唐沭还真的打算转身向外走,蒋利民当机立断,朝着左右一挥手:“唐沭监守自盗,偷窃集体物资证据确凿,把唐沭先控制起来,立即报告公安局,让他们来介入。”
“我看谁敢动!”
就在几个人准备一拥而上将唐沭与邵先军按住的时候,会议室的们突然被人打开,农具厂的厂长秘书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先是扫视了一眼已经撸起袖子的众人冷哼了一声:“光天化日滥用私刑,这是没有人民政府了”
“刘秘书,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小子不服厂里的处理意见,还要去县委胡闹,这不是给咱厂的脸上抹黑吗他们两个盗取厂里的材料干私活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我们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处理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这时候蒋利民自然不能说话,替他当枪手的就是刚刚对唐沭的母亲出言不逊的小青年。
“唐沭与邵先军究竟有没有偷材料,这一点还没有下定论,但是杜厂长现在要他们两个去厂长办公室谈话却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