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江面之上,明军水师主战船上,都指挥使马信,站在楼船顶层,远眺着江面。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战船,犹如蜂群一样蜂拥而来。
马信面色平静的对左右旗手吩咐道。
“传令黄斌卿的左翼船队,向江北靠岸,列阵迎敌。”
“传令吴志葵率领右翼船队,向江南靠岸,列阵迎敌。”
“传令施琅,督促方国安,率领前军诱敌。”
“把敌船引入我军火炮射程,再围而歼之。”
坐镇中军的马信,一声令下,传令的旗手,迅速挥动旗帜,把军令传达了下去。
水上作战,不像陆地交战。
因为战船相隔,浪淘翻涌,光靠喊的话,军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
所以只能依靠旗语来传达军令。
“传我命令,各船列阵推进,火炮准备。”
前军战船上的总兵王国安,接到监军施琅下达的诱敌军令,抽刀在手,扬声指着前面的敌船,扬声大吼了起来。
三十艘主力战船,在各小型战船的配合下,齐头并进,乘风破浪,朝着对面浩浩荡荡杀来的战船。
迎面冲将了上去。
清军水师前锋总兵张应祥、徐恩盛二人,眼看明军战船,逆流冲来,倒是丝毫不慌。
“准备迎战,炮火准备发射。”
张应祥、徐恩盛二人率领的两万前锋水师,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
可实际上战船残差不齐,各式各样的战船,看起来唬人。
由于很多都是渔船,临时改编成为战船的,故战船上的火力,却是十分有限。
除了昔日左良玉在世时,那一营主力水师,拥有三十艘苍山船上,各自装备了四门干斤佛郎机火炮外,其余各战船,大多数都只有碗口火铳。
或者一些火箭连弩炮。
相比起来,明军各营都有三十艘苍山船或者海沧船。
要不是长江之上,不适合三桅炮船行驶,吴淞水师营,还装备有十二艘三桅炮船。
另外吴淞造船厂,还有六艘福船在仿制之中。
明初郑和下西洋的福船,随着大明的禁海国策。
导致福船制造技术,被彻底封存在南京工部府库内。
直到去年朱云飞护送太后张嫣抵达南京,才把福船的制造图纸给找了出来。
如今将近一年过去,福船却依旧还在建造之中。
没办法,虽然有图纸,但缺乏造船的工匠,以及材料。
所以建造的进度,一直在缓慢的推进。
干米之外,前军战船上的方国安,率先下令道。
“开炮!点火开炮!”
三十艘一字排开的战船,甲板正前方六十门十八磅口径的红夷大炮,同时开火。
“轰隆隆!”
“轰隆隆!”
……
一颗颗斗大的弹丸,划过天际,落在敌船和江面之上。
一时之间,水花飞溅,爆炸弹在敌船上炸响,瞬间摧毁了半个船舱。
战船之上的清军士卒,哀嚎惨叫着,争相逃命。
处于爆炸周围的清兵,直接被炸成飞溅的血肉。
这个时代的红夷大炮,射出的炮弹虽然没有钻地功能。
但爆炸弹和开花弹的威力,在野战之中,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尤其是十八磅的红夷大炮,射出的弹丸,足有十斤的重量炸药成份。
爆炸的威力,足以达到中心点十米见方,甚至更广。
“轰隆隆!”
一颗炮弹从敌船瞭望口跌落,落在战船船舱之内,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把一艘苍山船炸沉大半。
“稳住队形,冲上去,给我冲上去。”
敌将张应祥看到眼前的一幕,吃惊于明军火力的他,声嘶力竭的吼道。
另一名敌将徐恩盛,也紧握着令旗,一脸震惊的骂道。
“他娘的,不许后退,都给老子贴上去。”
身为久经沙场的将领,张应祥、徐恩盛都很清楚。
水上作战,火力不足的情况下,要么退避三舍。
要么贴上去,才能阻挡敌船的炮火。
亦或者撞沉敌船,冲杀上去抢夺船只。
但这个时候他们退无可退,唯有冲上去,才能免受炮火轰击。
清军前锋两万水师人马,驾驭的数百艘大小船只。
冒着明军的炮火,因为是顺流的关系,干米的距离,很快就被拉近。
眼看清军玩命冲了上来,方国安率领的一万前军,虽然不至于害怕。
但一旦被敌船咬住,炮火失去威力,短兵交战,无疑是舍长取短。
“开火,给我狠狠地打。”
方国安看了眼后方监军战船上的施琅,只得咬牙挥舞着令旗吼道。
“火枪兵准备装弹,敌人一旦靠近,立即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