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远是秘书,来这里探病的人,他一般不会拦着的,但任昊实在太过眼生,所以才客气地问了那么一句。
女人一转院,事情生出了稍许变化。任昊略微考虑了一下,这医院没人认识自己,自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偶遇恩人的效果,若他直说自己救过女人的命,倒是落了下乘,不太好。
想了一想,任昊谨慎地试探道:“您好,我是代表谦敏货运来探病的。”
洪远的脸色不经意的变了变,上下看了他两眼,继而横身在了门前:“不好意思,我们局长正在养病,你请回吧。”洪远自然知道撞人车辆隶属谦敏货运公司,所以,没给任昊什么好脸色。
局长?
难道不是常委?
任昊狐疑地揣测着,不是常委,那也应该是工商、税务一类的局长,不然不可能让小舅公司那么狼狈。这条路不通,任昊又换了一条,“嗯,其实,我跟婧姨打过招呼的,是她让我过来的。”任昊的目的是进屋,实在不行也只有舔着脸说出救人一事,但跟这个秘书,没必要解释那么多,所以,他斗着胆子借了借谢知婧的面子。
即便谢知婧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怪自己吧?
洪远明显楞了一下:“婧姨是谁?”
“谢知婧阿姨啊。”任昊理所当然道,不过心里有点没谱,毕竟谢知婧的官职一定比屋内女人小。
“跟谢局长打过招呼?”洪远有些犹豫地瞧了瞧这个中学生,或许看他不像在说谎,身子迟疑着向旁边一让,“那,嗯,你请进吧。”
成了!
看来婧姨的面子还真大啊!
“多谢。”
任昊心里偷笑,脸上却挂着腼腆的微笑慢慢进入病房,旋即,一股花香迎面而来,只见白色小柜子和窗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传来阵阵幽幽绵绵的味道。几筐果篮挨着墙边放了一地,十五平米的单人病房,顿时有些见小。
最里面把角的病床上,一个头部被白色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安静地靠躺在那里,看气色,似乎真的没有大碍。她的目光落在任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似笑的色彩:“你刚才在门外说,你跟谢知婧阿姨打过招呼?”显然,那个小门没有隔绝住声音。
任昊没敢继续靠近,忙做一连恭恭敬敬的表情:“是的。”
女人看着他:“是谢知婧叫你来的?”
那语气间略微不善的味道,让任昊清楚地捕捉到了,难道,婧姨跟她有矛盾?
是了!
官场那么复杂的地方,关系貌似都很不融洽。
任昊心道不好,这回看来是选错牌了,然而话已甩了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这样的。”
女人神色未变,也没有收起那抹淡淡的笑容:“小同学,说谎话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话音刚落,在门外听着的洪远立刻推门而入,面色愠怒地盯着任昊的眼睛:“局长要休息,请你出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见任昊尴尬着没有动,洪远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