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因为家里没钱的缘故，她们只能吃硬邦邦、容易卡喉咙的糙米。

至于猪肉？别提了，炒菜的时候，何翠娥甚至连猪油也不舍得多放。

除了这道清炒大白菜，今晚还有个炒酸菜。虽然何翠娥也不喜欢吃，但没办法，家里已经没钱买菜，只能将就着吃。

随着天气越来越暗，外头的蚊子也越来越多了。嗡嗡声不断，让坐在院子里绣小屏风的陆宝珠特别不耐烦。

一气之下，她干脆把这扇小屏风和针头线脑等，通通都搬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没多久，她的房间便透出了幽黄的亮光。

换在以前，倘若她早早就点亮油灯，肯定会遭到陆大有和陆金贵的责骂，说她浪费灯油。

可现在，顶梁柱陆金贵正躺在床上，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没有了。全家人都指望着陆宝珠的绣活过日子，所以没人敢对此有意见。

“哎呦，天都这么黑了，元宝怎么还不回来？这孩子也真是的，出门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原本坐在堂屋里的陆大有，慢慢地走了出来，并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尽管陆元宝的行为有损风化，丢了读书人的脸面，为村里人所不齿，是个妥妥的人渣。但在陆大有眼里，陆元宝还是个没长大的乖孙子。

眼瞅着陆大有慢悠悠地踱步，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何翠娥心底又冷哼一声。

陆金贵惯会演戏骗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爹陆大有也同样如此。

就在上午，陆大有无精打采地坐在靠椅上，整个人看着很是憔悴，谁人看了都会觉得他有病。

结果村里的李老头在外边大声吆喝了两句，约陆大有出去看人家下棋。陆大有便像吃了仙丹一样，一扫方才的颓废，瞬间变得神采奕奕，继而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你看着我做什么，饭菜做好了吗？”见何翠娥盯着自己，陆大有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做好了。”何翠娥不想跟这种倚老卖老的混球计较。

陆大有接着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元宝去了哪里？”

“他出门的时候，我正在外头洗衣裳，哪里知道他去了哪里？”何翠娥说着，又冷哼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外出玩了一天的陆元宝，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依然没有好脸色，还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十万八万的样子。

因为得了花柳病，所以陆元宝在家里有了专门的凳子，还有专用碗筷，衣服也是另外洗晒。

当李雪梅把盛好的饭菜放在陆元宝面前时，看到这寡淡无味的饭菜，他即刻皱起了眉头。

“就这菜？你确定不是在喂猪吗？你端走吧，这菜我吃不下。”

一手将这碗饭端走，何翠娥讥讽一笑：“家里没钱买菜，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恐怕再过几天，我们连糙米饭也吃不上了。”

看来，的确是她以前太好说话了，以至于陆元宝把自己当成了有钱的公子哥。家里都穷成这个鬼样了，他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陆金贵同样也对这样的伙食很不满，但他已经接受了现实，所以没有多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