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近那旧房子,李雪梅和陆乔乔便听到了一顿激烈的争吵声。
“死老头子,你是不是找打我说过几百次,磕的瓜子壳别乱扔地上,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到底是耳朵聋了,还是故意和我对着干”
“我就喜欢扔在地上,你能奈我何我又没逼你扫地,你可以当看不见呀。真是的,一天到晚叽叽喳喳,我的耳朵是一刻也得不到清静。”
“你以为我喜欢说你吗别家养的驴都没你犟,成天就喜欢和人对着干,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拽的”
“死老婆子,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能挑出毛病,烦不烦啊你但凡你年轻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早就把你给休了。”
“那你倒是休呀!这孙子都当爹了,你才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男人哼,当年我是村里的一枝花,就算不嫁给你,也能找着好人家。”
“当年我做买卖时,每晚收工后,数铜板数到手软肩膀酸,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早知道你老了后这般啰里八嗦,我就不娶你了……”
“大言不惭的老家伙,都一把骨头了,还这么有脾气。既然你老是不长记性,那我现在便提醒一下你。”
话音刚落,屋里便响起了打斗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凳子被撞到在地,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
李雪梅和陆乔乔相看一眼后,皆默契地停下了脚步,且没有吭声,想看看屋里那对老家伙接下来会闹成什么样子。
没多久,一个体型瘦小的老头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杆被盘出浆的老烟枪。跟在他身后的,是个横卧扫把的老太婆。
“呦,雪梅你和乔乔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怎么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也不进屋”
见李雪梅和陆乔乔站在门外不远处,本来拔腿狂奔的李家全立马收住了脚,故作亲热地问道。
因为李家全停下脚步的动作太猝不及防了,跟在他身后的张月芬没有及时刹住车,竟直直地撞了过去。
不过,张月芬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看到李雪梅母女后,立马站稳身子,并将扫把给扔到了一旁。
“雪梅,娘的好闺女,你终于来了。我刚才还和你爹念叨着,也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好孩子,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李雪梅只有两个反应,想吐和想笑。
这张月芬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就这么简单说了两句话,眼泪便充盈在其眼眶,瞬间就打动了人心。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她是个爱女如命的好娘亲。但事实上,原来那个李雪梅从小到大都没在她身上得到过母爱。
就连陆银贵死了之后,张月芬也跟个没事人似的,连陆银贵的葬礼都没有去参加。
“雪梅啊,人死不能复生,为了两个孩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听娘的话,哪怕日子再怎么难过,你也得撑下去。”
“娘,我知道了。”李雪梅故作认真地聆听着,看着好像挺听话的。
李家全则用慈爱的眼神打量着陆乔乔,时不时还点点头,眼中的满意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