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伦倒出蛇皮袋里的酒精和纱布,为阿斗开始包扎。
阿斗瞄了一眼蛇皮袋:“你来这偷东西啊?”
“不是偷,是拿!”陈亚伦绑好纱布,固定了伤口。
说完两人对视几秒,都笑了起来,用力地抱在一起。
两人的信条高度一致:无主之物,捡到就是我的!
“你呢?在这做什么?”
“我?”阿斗从腰间包裹里摸出一只小药瓶,“家里人病了,城区医院太贵又排不上号,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陈亚伦也没多想,阿斗是这样的性子,哪里有活干哪里就有他,他的妻子长年卧病在床,他便为了赚钱长期奔波。
他仔细打量阿斗手里的小药瓶:“你妻子有癫痫吗?这药是治头疼和癫痫的。”
阿斗摇摇头:“我不认字,有什么我就拿什么,有用最好。”
陈亚伦把阿斗包裹里的药剂取出来,一个个检查,结果令阿斗大失所望。
“拿错了,白费功夫。”阿斗苦笑。
“留着拿去卖钱也好。”陈亚伦安慰他。
“这些值个屁,”阿斗随手把药剂丢开,“主楼背后是住院部,说不定哪里有值钱的货,一起不?”
陈亚伦本来搜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偌大的医院居然没有体温计和血压计!听到阿斗的提议,他一下子来了兴趣。
“没问题,走!”
两人走出医院大楼,正绕过门口翻倒的红十字架,它正好砸在门口的和平鸽雕塑上,说不出来的讽刺。
“对了,我问你件事,你不是在伦特钢铁厂上班吗?你们工厂有个铁水炉吧?”
既然想查清楚金块的来源,就必须找到金铁混合物的出处。物品鉴定标明是某家钢铁厂的铁水废渣,从铁水炉开始查起或许更加有用。
阿斗是伦特钢铁厂的员工,兴许会知道一点消息。
阿斗脸色一变:“早就辞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而已。”
阿斗的神情有几分复杂,停顿片刻才说:“不知道!”
“那你们厂……”
“城管来了!”
阿斗忽然把陈亚伦拉入半截岗亭下面,按住他的脑袋往下压。
陈亚伦偷瞄了一眼,两名持枪的卫兵正在街道上巡逻,是负责监管半城的城管,专抓像陈亚伦这种翻墙过来的拾荒者。
“太好了,没发现我们……”
砰!
寂静中一声巨响在脚边响起,打碎了平静,陈亚伦和阿斗都吓了一跳,城管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脚边是一滩节能灯泡的碎片,陈亚伦仰起头,发现之前跑走的怪物正爬到路灯上,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它出卖我们的位置!”
眼看着城管过来了,阿斗和陈亚伦想也不想,朝着医院内跑回去。
“站住!什么人!”
跟随厉喝的是一串无情的子弹,医院外墙上瞬间列出一排弹孔,陈亚伦扑进门诊大厅,阿斗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这帮人说开枪就开枪啊!”命悬一线,陈亚伦心跳加速。
“废话!郊区平民的命什么值钱过?快跑!”阿斗拉起陈亚伦。
两人从一楼跑上二楼,楼梯间子弹的火光紧追着他们的脚跟。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城管紧追不舍,陈亚伦和阿斗沿着二楼狂奔。
拐入转角,一块巨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走错了,这是死路!”陈亚伦不时回头看楼梯口。
“找别的路!”
阿斗一脚踹在皮肤科的大门上,没想到这扇门异常结实,一脚下去纹丝不动。
阿斗又踹了两脚,改踹小儿科的大门。
“别在这待了,等城管上来我们根本跑不掉!”陈亚伦拉着阿斗往科室中心的方向跑去。
二楼的走廊分南北两段,如果继续在走廊逗留,等城管上来只需要一梭子就能轻易扫倒他们。
医院的南半部处于半塌的状态,这些科室大门都被倾塌的墙板堵住了,根本踹不开的!
来到科室中心的护士站,城管正经过一楼的导诊台,阿斗看到楼梯口的窗户,虎跳上去扒住窗沿。
“快,和他们捉迷藏,他们上二楼,我们跳到外面去……”
阿斗刚推开窗户,一串子弹急速过来,打断了半截窗框,和阿斗只差半米不到的距离。
这已经相当显然了,子弹是真家伙,城管想抹杀他们的意图也是真的!
“楼外还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