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一娘见大公主喊疼却倒在谨哥儿的身上,十分担心,顾不得许多,三步并做两步,和大公主的乳嬷嬷一前一后赶到了皇后娘娘身边……就看见谨哥儿小小的指头套在大公主的赤金弦月耳环里。
“谨哥儿!”十一娘忙抓住了谨哥儿的手,怕他动来动去把大公主的耳朵拽破了。
黄姑姑等人也发现了。
皇后娘娘摸着大主公的头安抚着她:“福荣乖,别动,谨哥儿拽着你的耳环了。”
大公主不敢再动,抽泣着伏在皇后娘娘的膝头。
黄姑姑则小心翼翼地把谨哥儿的手指从耳环上***。
结果她刚一使劲,谨哥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白嫩嫩的小指头立刻红了起来。
十一娘心痛如绞:“黄姑姑,得想其他办法。谨哥儿的手指卡在耳环里了!”
这下子黄姑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后一顿,左右为难地停在了那里。
皇后娘娘也慌起来:“这,这可怎么办好?”
或者是关心则乱,一时间大家竟然没了个主意。
大人的情绪感染了两个孩子,大公主和谨哥儿都大哭起来。
还是大公主的乳嬷嬷在一旁怯生生地出主意:“要不,把耳环取下来吧?”
黄姑姑听着精神一振,忙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耳环。
大公主“哇”地扑到了皇后娘娘的怀里,谨哥儿则“哇”地一声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
暖阁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响亮哭声。
皇后娘娘抱着长大公,十一娘边走边拍着谨哥儿,两人自哄着各自的孩子。
芳姐儿来了。
她望了望在皇后娘娘怀里低泣的大公主,又望了望含着眼泪、瘪着小嘴伏在十一娘肩头谨哥儿,惊讶道:“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黄姑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六少爷一不小心把手指头套进了大公的耳环里。一场虚惊。”
芳姐儿早学会了不去追问。
她笑着给上前去哄大公主。
大公主别过脸去,只要皇后娘娘抱。皇后娘娘一心一意安抚着女儿,也没有多说什么。
芳姐儿笑了笑,转身走到了十一娘面前。
谨哥儿就侧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又闷闷不乐趴在了十一娘肩头。
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透明,她的身影仿佛都倒映其间。
芳姐儿忍不住摸了摸谨哥儿的头。
十一娘朝她笑了笑。
黄姑姑就给芳姐儿端了个锦杌过来。
十一娘有些诧异。
芳姐儿悄声道:“我又有了!”
十一娘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又见她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有几份苦涩,不由目光微沉,伸出手去捏了她的手一下。
芳姐儿会意,轻轻地摇了摇头,强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十一娘不必为她担心。
十一娘想了想,轻声道:“你帮我抱抱谨哥儿吧!”
芳姐儿愕然。
十一娘笑道:“他带帮五弟妹带了个诜哥儿来,也希望给你带个哥儿来!”
芳姐儿眼角微湿,轻轻地抱过了谨哥儿。
回家的路上徐令宜说十一娘:“这些事你别管了!”
十一娘帮睡着了的谨哥儿掖了掖被角,低声道:“我也不过是安安她的心罢了——怀孕十个月,要是她总像今天这样郁郁寡欢,我怕她没生下儿子,自己先病倒了。”
徐令宜没再说话。
马车驶进荷花里的时候却突然喃喃地说了句:“三皇子年纪不小了,也该议亲了!”
十一娘怔住。
总觉得他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意味深长。
想问问他,又有点近乡情怯般的不敢问,怕得听到一个冷酷的答案。
这样踌躇了几天,周夫人来访。
“你已经知道了!”她妆容精致,穿着华丽,却难掩落没之色,“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我们家的人也不敢声张。”
十一娘只好安慰她:“姐姐放心,太子妃是有福气的人。自然会否极泰来的!”
周夫人却没有这样的自信了。
她苦笑:“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