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中枢政府陷入危难之中,第六装甲师终于派上了用场,官兵们即将在赵总司令的指挥下进军首都,平息一场威胁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的军事政变,而田苗就是这些平叛官兵中的一员。
虽然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参与一场发生在首都的平叛行动,但是能够跟着总司令进京平叛,田苗还是感到非常兴奋,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一直对总司令非常崇拜,他与许多职业军人一样,都坚持认为,是总司令领导这个国家走到今天,也是总司令率领众人将这个垂危的民族从灾难中拯救出来,并使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虎视东亚和远东,总司令就是胜利的象征,更是民族和国家的希望,田苗非常希望能够永远的跟随总司令,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几年之前,当总司令宣布下野为民之后,田苗也像许多人一样对此非常遗憾,不过既然总司令是为了向国民展示“契约精神”,并为建立宪政体制而做出表率,那么,他们这帮国防军将领也就只能高山仰止,服从命令了。
有人说黎元洪是“宪政总统”,但是在田苗这样的国防军军官眼里,真正的“宪政总统”是总司令,是总司令亲手开创了宪政时代,这个功勋足以彪炳史册。
宪政体制建立了,总司令下野了,按照民选总统黎元洪在竞选演说中的保证,以后的时代,国民的生活将越来越好,国家的实力也将越来越强,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国民只需要跟着黎大总统走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中枢政府会办得妥妥帖帖的。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离开了总司令,这个中枢政府就什么也不是,黎元洪虽然被视作“好好先生”,可是好好先生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希望,相反,面对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黎元洪政府几乎是束手无策,就连经济拯救方案居然也是向下野的总司令要来的,这还只是经济方面的无能,在军事和外交方面,这个政府也显得十分软弱,不仅大肆裁减陆军,而且还撤消了许多对于国防事业至关重要的研究项目,这样一个软弱无能而且短视之极的中枢政府,国防军还有必要去保卫它么?
这可不止是田苗一个人的想法,实际上,当刚才在军营里誓师的时候,许多军官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总司令带兵平叛,这不是在拯救黎元洪政府,而是在拯救共和制度和宪政体制,所以,一些人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在平叛之后顺手把黎元洪也给赶下台去呢?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但是也很危险,毕竟黎元洪是民选总统,现在第六装甲师是去平息武装叛乱,他们的敌人不是黎元洪政府,而是那帮发动政变和叛乱的敌对分子,这个时候,一定要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这也是在誓师起程之前总司令特意叮嘱过的。
军人未必精通政治,但是他们至少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总司令说的话一定没有错,照做就行了,总司令说进军首都,他们就进军首都。
或许是热得难受,或许是心里有些压抑,田苗终于推开了头顶的舱盖,将脑袋探出坦克炮塔,那迎面而来的冷风和细雨让他精神一振。
“铁甲铿锵,电闪雷鸣,我们是英雄豪迈的装甲兵!无坚不摧,攻无不克,我们是战无不胜的装甲兵!我们的理想,奋勇向前!我们的信念,飞越关山!……”
听着那履带碾过路面时的铿锵,田苗的耳朵里仿佛又响起了那首《装甲兵之歌》,那首军歌还是训政时代的作品,宪政之后,这首军歌依旧唱响,只是味道却不大相同了,过去,装甲兵们唱着这首军歌纵横大漠戈壁、边疆草原,横扫一切敌对势力,现在,装甲兵们唱着这首军歌却只能坐在军营里发呆,和平年代,这或许就是军人的日常生活,虽然他们也在时刻警惕着战争。
黑暗中,那坦克前灯的光芒将路面映得雪亮,光线中那细雨绵密,在风中斜斜的飘着,再与那辚辚的履带声响一配,肃杀中带着几分豪迈。
“嗵嗵嗵……嗵嗵嗵……”
突然,那前方传来一阵炮响,那是装甲汽车上的机关炮在扫射,田苗虽然戴着耳机和坦克帽,身边的噪音也响,但是仍然注意到了前方传来的那不是非常清晰的炮声。
“前卫部队,发生什么情况?”
田苗立即向前方的前导部队询问,对方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前卫遇敌,已将敌方守桥部队驱散,公路桥目前已控制在我部手中。”
田苗松了口气,然后扭头向右侧望去,那边就是铁路线,按照进军方案,第六装甲师将兵分两路,一路由总司令亲自率领,由铁路直驱北京,另一路由蓝天蔚率领,由公路扑向北京西郊,两路合击,争取迅速控制城里的局势,而田苗的部队就是由蓝天蔚指挥的。
“各部注意,保持速度,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首都!”
就在田苗向铁路线那边张望的时候,蓝天蔚的命令通过电波传达过来,显然,这位三军参谋总长似乎是打算跟总司令来一场进军竞赛,看看谁先进京。
“北京,我来了!”
望着北方那漆黑的苍穹,田苗摸了摸那已满是雨水的坦克帽,然后将头缩回了舱室,顺手关上了舱盖,此刻,装甲部队前锋距离首都市区实际上已不到五公里了。